過了好一會,小老虎轉過頭疑惑地問張小碗,“咱們為什麼不回去呢?回水牛鄉,咱們的田地都在那,回家就好了,打架的話,就算他們人多,也打不贏顧伯周伯他們的,他們要是來了,我還喊小二子他們來幫忙。”
張小碗先是沉默,過了一會才和他緩緩道,“第一,要回去,要坐車,要坐船,這些需要一些銀子,我們可能要攢一段時間才能有回得去的銀子;第二,路上可能會碰上什麼事,等你長大點了,力氣更大了,我們可以打得過一些大人了,才可能回去,要不會死在路中間;第三,最重要的一點,水牛村的地方是汪家的,汪家的人把我們趕出了他們的家,自然會再把我們從趕出水牛村的家,小老虎,那並不是我們的家,那裡也是汪家的。”
小老虎聽得星星一樣明亮的眼睛全暗了,“是這樣的嗎?”
“是這樣的。”
又是好一會,小老虎歎了口氣,再說,“那我們回舅舅家吧,你說大舅舅和二舅舅他們會喜歡我的,我們跟喜歡我們的過活吧。”
張小碗聽了撫弄著他的頭發,親了親他的臉,有些傷感地說,“怕是要等到以後才成。”
“為啥?就算不行,”小老虎轉過臉看著她,眼裡全是認真,“那家的人一家子全是壞人,就算我們打不過那麼多的人,但為啥不逃走?”
“因為走了,我們娘倆沒有戶籍,有銀子也買不了田地,那時我們就是孤兒寡母,會被人看不起,也會被人欺負,那時候就不是打架就能解決的事了,我們就算是在一起,也不能跟很多人作對,那樣贏不了,你可懂得?”
“我不懂,”小老虎傷心了,還是掉了眼淚,“這逃走總歸要不得,總歸回得了舅舅處,沒有銀子,我明天就去掙銀子給你。”
“舅舅處,回不得,”張小碗眼裡一片悲傷,但嘴裡還是慢慢溫和地和小老虎說道,“日前你可見了你那舅公?”
“啊?”
“見了,你可覺得他跟你祖父可是一夥?”
“啊?”
“你要是認為他們許是一夥,你就要知道,回了你舅舅處,他就會帶人把我們抓回去送回汪家。”
“他憑什麼?”頓時,小老虎又火了。
“憑他是你的舅公,是我的舅舅,是可以隨意拿捏我們的人,他更是個當官的,他不許有敗壞他名聲的事,因為我是因為他保的媒才嫁的汪家,我要是被汪家趕走了,就是相等於他被汪家趕走了一樣的道理,他不會讓這種事發生的,”張小碗低下頭,愛憐地看著她的孩子,“隻有等娘想到更好的辦法了,等你比他們更有本事了,比他們厲害了,我們才可以有法子跟他們沒有關係。”
小老虎聽了,一下子就懂得了他娘還是最懂他的心的,可他還是不依,眼淚還是從他的眼睛裡流了出來,“我現在就要跟這家沒有關係,我現在就要,我不要姓汪,我現在就不要姓汪!我不要當他們那一家子裡的人,我要跟娘姓,我討厭那老騙子,老婆娘,他們一家子都不是好東西,我不要他們家的東西,統統都不要……”
張小碗抬眼看了看這簡陋的房子,儘管簡陋,但這青磚的房,後麵的田土,卻全都是汪家的。
“為什麼不要?”張小碗笑了笑,教授起了小老虎,“你們欺負了你,欺負了我,為什麼不討回來呢?”
“等你長大,學好了本事,這汪家該你的,你就全要回來,就當是報仇,如此,你也不想姓汪嗎?”以後,小老虎要有身份,他得身有戶籍,因為這天地再廣闊,人都是要有個身份的。
小老虎如此表現,汪家都沒開口休離她,還給她打發到了京郊處這個位置偏僻,隻有一個聽說是住在村子裡的一個農戶搭著手幫著管著的小農莊,可見,他們儘管厭惡他們母子,但她卻是他們休不得的。
最不滿意她的人都沒開這個口,代表這婚姻不是誰說不要就可以不要的。
目前看來她不能再去找戶人家帶小老虎再嫁,再許他一個另外的未來。
張小碗說的話很慢,小老虎字字都全都聽得認真,他也想得很認真,但夜深了,他想了一會也困了,他對他娘說道,“你讓我想想,待我明日想好再答你。”
張小碗笑了,把他抱到懷裡輕輕地搖晃著他哄他入睡,“你慢慢想,沒有事,想多久都成。”
小老虎終於在她的懷裡睡著了,張小碗看著那張僅兩天就似瘦了一大圈的小臉,她眼底泛淚,笑著輕輕地對睡夢中的人道,“就算想一輩子都可,娘也一直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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