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得為難您一下,我這啊,有兩個弟弟,兩個都是未成家,眼看著這幾年也是要呆在我身邊的,他們啊,這些年為了乾活掙些銀子,也耽誤了正事,年紀也有些大了,我就想著給他們找個媳婦,我這是有看中的一個,現下就是想讓您幫我支個招,讓我那個大弟弟遠遠地看一眼那個姑娘,要是相中了,改明兒就得托您去那姑娘家說說去。”張小碗慢慢地一一跟她說道。
“是哪位?”金媒婆奇了,不曉得這當家夫人這是看上誰了。
“這個,是你們村子裡的,你也認識的,跟你家住得也近,就是叫趙桂桃的那個丫頭。”
“桂桃丫頭?”金媒婆先一愣,後搖頭,“可不行,當家夫人,這可不行,這丫頭沒爹沒娘的,一點子身份都沒有,配不起您弟弟。”
“她勤快,還有這嘴啊,也是一等一的好。”說到,張小碗想起去年她去金媒婆的家中找她時,看到的這丫頭跟人吵架的凶悍樣,她不禁笑了起來。
金媒婆這時也想起了這事,也跟著笑了兩聲,但還是小聲跟張小碗講,“丫頭家裡沒親沒戚的,單得很,怕是……”
“沒事,我們家人多就成,”張小碗說到這,靠近了她,跟她小聲地說,“我是看上她手腳利索,還有,不瞞您說,我也是看上她這了,日後我這弟弟是要開小店過日子的,雖然不會讓她下地乾活,但洗衣做飯這些家中後麵的事,不得全靠她?我看她那樣,要是願意,也是擔當得起這個家的。”
金媒婆跟趙桂桃的爹娘是打小一起長大的,這丫頭的爹娘在災年中全沒活下來,就活下來了一個丫頭,她平時也是能心疼得了一分就心疼她一分的,這時聽著張小碗這口氣,是真相中了那丫頭,頓時喜得差點一口氣都沒上來。
待與張小碗又細問了幾句,這時張小碗又讓張小寶進來見了人。
她見到小寶那高大的樣子,這時金媒婆再也顧不得分寸了,提了裙子就往大門跑,嘴裡大聲嚷嚷著,“當家夫人你且等等,我就領了那丫頭來。”
張小碗剛站起來開口攔了她一句“不急”,她就扯開了門跑了,看得張家人一家子目瞪口呆,著實見識了一下這京郊媒婆的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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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小碗本是要讓她領著人,遠遠地看一眼,但真是這剛過午時呢,金媒婆就氣喘籲籲地帶著趙桂桃來了。
這門是張小碗讓小寶開的,這下,小寶跟趙桂桃在大門口就這麼見著了。
那一會,站在院中的張小碗就見到那大方的趙桂桃就那麼一下,就一下,那臉蛋就全紅了。
而張小寶見著這姑娘那紅通通的臉蛋,還有那紅得冒火的耳尖尖,嘿嘿一笑,撓撓頭走他大姐邊上去了。
張小碗憋著笑讓金媒婆趕緊把姑娘領到堂屋去,她就稍後幾步,先站在院中,問張小寶道,“可喜歡?”
張小寶點點頭,但又不好意思地說,“就是看著太漂亮了,我配不上。”
張小碗笑著搖搖頭,這時小妹湊過來說,“大姐大姐,我看這比咱大哥先前讓媒婆講的那個強上太多了,我看好!”
“那就是看上了?”張小碗捏了小妹的鼻子一下,笑著朝她搖搖頭,示意她在外人在時少說話,隨後又朝張小寶確定般地問道。
她這話問得認真,張小寶收了臉上的憨笑,仔細地想了想,便認真地對張小碗說,“大姐,她要是願意,就她吧。”
說著,又小小聲地朝她說道,“我看她是個好姑娘,剛進門時,那嬸子走錯了步,是她托了一把才沒摔著,看樣子不是個不顧彆人的。”
張小碗聽了,新奇地看了他一眼,忍不住笑著說,“你可真是長大了,都知道看人了。”
說著,眼裡的欣慰是怎麼掩都掩不住的,這時為了不怠慢了堂屋中的嬌客,張小碗也不再多說,快步往堂屋走去。
這親事說來也快得很,當劉三娘打量過姑娘,朝她點頭後,張小碗便當著她的麵向金媒婆提了個結親的意思。
金媒婆聽後,話都顧不上說,猛地伸手一拉趙桂桃,而那小姑娘被這麼一拉之後,當下就猛點頭。
見她那拙樣,金媒婆急了,“說話呀。”
“願意,願意,願意,當家夫人,我嫁,我嫁給你大弟弟。”趙桂桃被催,也急了,一股腦地話說了出來,隨後,彆說臉和脖子,連她那手,也都全紅了。
那站在門邊的張小寶聽到這話,那粗臉也莫名地紅了,偷看她嫂子的小妹這時回過頭,正好看到了此景,頓時看著她大哥嘎嘎怪笑,嘲弄他難得的大紅臉。
於是這親事,上下沒得幾個時辰,就這麼閃電般地定了。
關於這成婚的日子,金媒婆當即說要跟張小碗去鎮裡找算命先生算日子,如果不是張小碗說這日頭快下山了,明早去不急,她還真就能拉著張小碗去鎮裡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