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強拉著汪永昭就往外走,同時用眼神示意江小山帶著家將堵在他們的身後,彆讓和尚再上前說話了。
上次與汪永昭上香時,他們尚還住在葉片子村,說來也是邪門,那主持和尚看得她,沒大呼她是哪裡來的妖孽,卻是苦口婆心地勸說汪永昭要心存仁善,說了一大通上蒼有好生之德的話,那日也如若不是她及時拖走汪永昭,汪永昭又念及她是為他祈福,他當時就能把這胖和尚宰了。
現下可好,這寺廟太靈,名聲傳到了京城裡,他們又來了。
胖和尚還記得他,還說他子孫單薄,張小碗都有些佩服起這不怕得罪人的和尚來了。
汪永昭先也是由得了她拉著他的手,待走到馬車處,他把滿臉不解看著他們的懷慕放到張小碗的懷裡,淡淡地道,“你先坐一會,我過會就來。”
“彆去了,”張小碗歎道,“這送子觀音都是他廟裡的菩薩,您要是去上這一趟,咱們的孩子您還要不要了?”
汪永昭看了她幾眼,又轉過頭去看那廟門處,看得那和尚還在對著他念佛號,他冷哼了一聲,便把懷慕抱了回來,扶了她上馬車。
待他們的馬車走後,胖和尚握著手上念珠長歎道,“一身的殺債,竟是長命百歲之相,佛祖啊,這天機弟子竟是看不破,該當何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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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上,懷慕入睡後,張小碗抱著他,靠近了一言不發的汪永昭,把頭靠在了他的肩上。
待汪永昭把手扶到了她的腰上,張小碗偏了偏頭,看著他輕聲地道,“您彆在意那和尚的話,我生養懷慕時許是耗了些身子,待養好了,孩兒也便是會有的。”
汪永昭先是未語,好一會,才帶著薄怒道,“何時才會有?叫你不要成天忙著替你那大兒子天天做衣做靴,好生養著,你何時聽過我的話?”
張小碗沒料他又把話扯到懷善身上卻,刹那啞口無言。
看得她不語,汪永昭臉色更冷,正欲要再道言語之際,懷慕卻在張小碗的懷中不安地動了動身體,這才止住了他的話。
饒是如此,一路上他都沒有再給張小碗好臉色,待送了他們到了汪府,他鐵青著臉,另騎壯馬出了府。
聞管家見得都有些駭然,待送了張小碗回了主院,他拉著江小山問了個大概,便氣短地道,“怎地又鬨上了?先前這不好好的麼。”
江小山也苦著臉歎了口氣,“誰曉得他們要咋個樣,反正我是瞧不懂,這次說來倒也不是夫人的不是了,大公子要走,她還上前給他整理衣裳呢,可大公子愣是還打了她的手,打得她的手都紅了,真真是心狠得很。”
聞管家聽聞這句,不由搖了搖頭。
待到次日早間,他以為不回來的汪永昭竟回來了,這次回來,竟帶回了數十支參,長參短參皆有之,其中還有那新生孩兒的婦人胚盤,要他立馬著廚房燉了給夫人抬去吃。
聞管家笑開了臉,立差婆子上前捧了這什物,朝得廚房做去了。
這廂在後院的張小碗得了數十支參,聽著汪永昭身後的隨眾跟她說著年份,她便一一在薄上記著,這參歸了薄,她還沒問這參打算要怎麼處置,汪永昭就先開了口,道,“這參都是由你用的,你吃著罷。”
見得他一臉不容人多說話的不耐,張小碗便也沒出聲,隻是走至他的身邊,在他身邊落了坐,待他身後的隨從都下去後,便溫聲道,“您去給我尋滋補之物了,怎不跟我多說一聲,讓我擔了一晚上的心。”
“哼,”汪永昭輕哼了一聲,道,“你好了沒?”
“好了,好了。”張小碗便起身,跟著他回了房,伺候他沐浴,又替他擦了頭發,著了新裳。
剛要給他束發時,門被敲響,婆子在門邊捧了一個盅壺,對她笑道,“給尚書大人,夫人請安,補品燉好了,廚房著老婆子送來。”
“補品?”張小碗疑惑。
“給你用的,吃過再過來。”汪永昭把她的手拉下,讓她過去。
張小碗便又笑了笑,接過盅,掀開了那壺,吃了幾口,突然覺得這味道有些不對勁,一股子犯惡心。
“這是甚?”她喊完,便吐了出來,朝得那婆子厲聲道,“這是甚麼?”
“是,是那胚……”
婆子沒說完整,張小碗卻知這是什麼了,頓時昏天暗地地吐了起來,嚇得婆子尖叫,那還披著頭發的汪永昭也跑過來,抱著她,朝得婆子怒吼,“還不去請大夫。”
張小碗聽得他的聲音,無法製止地哭出了聲音。
這時汪永昭隻聽得她哭道,“你這是要乾甚,竟叫我吃這什物,因著您是武將,我都恨不得為著您吃一輩子的素了,您卻要我吃這什物,您這不是要我的命麼……”
聽得這話,汪永昭手足無措,竟紅了臉,口舌結巴地道,“你不說,我怎……怎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