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碗見他來去匆匆,料是定是出了什麼事,待早間跟著汪永昭出去,沒得兩個時辰便又回來的江小山拿東西之際,聽他說罷事,她叫住了他,又問了他幾句,見江小山不開口多說,便知這不是她多問之事,便停了嘴不再問下去。
江小山知夫向來從不為難下,見得她不多問了,他反倒覺得於心難安,又忸忸捏捏了一陣,告退之前輕聲地跟張小碗多透了幾句,“南疆那邊出事了。”
“啊?”張小碗茫然。
江小山看她不解的臉,當真是不忍對她隱瞞,又想著她是夫又有何不能說的,便又輕輕地說道,“小的也不知大們是何意,也不知那上頭……”
他小心地伸手指了指天,接道,“是什麼意思,但看咱們大的意思,是咱們善王怕是要被派去領軍……”
“啊?”張小碗這是真驚了,不禁驚慌出聲。
“唉,唉,您急啥……”見她驚慌,江小山也急了,連聲道,“您怕啥?這不,大給咱們善王爺練兵去了,到時他領著咱們自家的兵去打仗,您有啥好急的?”
“南疆是什麼樣的?”張小碗有些心慌,握住椅臂的手節骨都突了起來。
“這,這小的也不知多少,”江小山撓頭,臉臊得都紅了,“就是偷聽得將軍們說過,那裡的個矮,也長得黑,身手極快,還最擅長打陰仗了。”
說至此,他自知自己說得過多了,怕大知道他說得這麼多會被訓,趕緊行了禮就告退了下去。
走到門外,又嫌自己太多嘴,回頭肯定免不了被自家大罰,便哭喪著臉,匆匆回到他的住處,要跟自家媳婦訴苦。
一到家,見得媳婦院中曬乾辣椒,他把得門關了,就小步跑了過去,拉著他媳婦的手道,“桂花兒,怕是回頭又要被大說了。”
“又做錯事了?”小山媳婦訝異地道,慌忙抽出手,拿出帕子拭他額上的汗,又伸手去拿他身上的包袱。
“唉……”江小山歎了口氣,見得媳婦甚是關心地看著他,便又什麼煩心事都沒了,與她一道把自己的包袱拿了下來,笑著與她道,“昨天回來得匆忙,忘了從方索兒那裡拿回咱家的包袱,這是剛從他那取過來的,包裡的糖是咱家孩兒的,旁的都是的,莫要讓他們得去了,要自己留著用。”
小山媳婦聽得好笑,笑著白了他一眼,便拿著包袱去了石桌那打開,看得裡麵有極好看的簪子,裡頭除了一包麥芽糖,還有一大包她愛吃的桂花糖,她不由用牙咬著嘴唇有點害羞地笑了起來。
看得她強忍住開心的模樣,江小山也嗬嗬笑了起來,兩紅著臉相著笑,夫妻倆便共同把先前江小山開頭說的那句話這時全然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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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頭張小碗得了江小山的話,甚是心慌了一陣,坐得了半天才冷靜下來。
夕間江小山來取包袱時,見得江小山一直低頭不看她,她哭笑不得地搖頭失笑。
江小山取了包袱要走,走到門口,被萍婆子捏住了耳朵教訓他,“夫說了何話啊?竟不知抬頭與她說話了。”
“婆婆,疼,您輕鬆,哎呀,您輕些罷。”江小山捂住耳朵喊疼,掙紮得好幾下才掙脫了魔掌,回頭與得張小碗施了個禮,告了個罪,便一溜煙地跑了。
“他怎地多少年都這個猴兒樣。”萍婆子搖頭向得張小碗走來,又扶了她的手臂,與她笑著道,“您都收拾得小半天了,現下去歇會,著點晚膳罷。”
“唉。”張小碗點了點頭,走得幾步,又與她道,“懷善有得一段時間沒給送信了。”
“初七來過一封,到今日,也有二十來日了,確也是有一段時間了。”萍婆子算了算便道。
“可不是。”張小碗點了點頭。
說完便不再出聲,萍婆子見得她那張夕陽的照射下越發沉靜的臉,便心裡輕歎了口氣。
她這夫啊,一念起她那大兒子就是這般心裡不知藏了多少事的模樣,越是沉靜那心就似是誰都摸不著一般,而那眉眼間的牽掛藏也是藏不住的,莫怪大老不讓她知曉善王外頭的太多事,要知就算善王隻有個小病小痛的,她隻要知曉,便也會徹夜難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