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懷善這才翹著嘴角,雙手背身後,甩著長發一晃一晃地出了門,那得得瑟瑟的背影有說不出的得意。
張小碗看得搖著頭朝汪永昭歎氣道,“就跟長不大似的。”
“還不是慣的。”汪永昭看著她冷冷地道。
張小碗笑,上前去拉了他的袖子,輕聲道,“已備好了熱水,您去洗洗罷。”
汪永昭看得她一眼,見她滿臉的笑,用鼻子“嗯”了一聲,這才跟得了她去。
隔日,汪懷善便帶了汪懷慕去那座移來的大山打了一天的獵,竟捉了一隻野雞回來,張小碗便親自下廚,做了一道辣子雞。
第三日,汪懷善帶了汪懷仁一天,跟汪懷仁嘀咕了一天的話,兄弟二雞跟鴨講了一天,後頭懷仁怕是嫌自家大哥太過嚕嗦,他便先行睡了過去,留下懷善看著他的睡臉,最後笑了起來,自言自語道,“可得活著回來,還得看懷慕跟討媳婦,沒得,怕是會讓欺了們去。”
第四日,張小碗一早起來,沒等來汪懷善過來用早膳。
江小山見狀,笑著與她道,“大公子怕是領了軍機,去打仗去了。”
這時,汪永昭看了他一眼,江小山受到他家大的冷眼,肩膀一縮,老實地退到了角落。
張小碗笑著點頭,道,“怕是如此。”
說罷,也不再等,神色如常地伺候了汪永昭和汪懷慕用膳。
汪懷慕也是知情大哥離去了,他伸出手小心地扯了扯他娘的袖子,輕輕聲地叫了她一聲:“娘。”
張小碗不禁宛爾,給他夾了一筷的青菜,柔聲地道,“快些用罷,莫讓先生等。”
這日汪永昭呆了府中,夜間也歇了府裡,歇息時,張小碗跟他說了一些家中兩兒的話,隨後便止了聲,睡了過去。
等到半夜,她已無法裝睡,便睜開了眼睛盯著黑暗中的某點看了半會。
這時,身邊她以為睡了過去的男突然開了口,“他不會有事。”
張小碗默不作聲,這時的她心累得一個字都說不出了。
等得半會,汪永昭伸出了手,摸到了她臉上滿臉的淚。
那一刹那,他無端地心如刀割,卻還是把她擁了懷裡,聽著她無聲地哭泣。
他想,她為她那兒子哭過無數次,卻不曾真正有一次為他哭過。
***
這一年的七月對張小碗來說,日子頗有些灰暗,懷善走後,汪永昭犯起了咳嗽,吃藥針灸了半月也沒有起色。
這時她又收到了張小寶的信,張小寶信中說,南方起了蝗災,他們南邊的水田今年怕是收不到糧食。
京城那邊,汪府也來了信,汪觀琪這時已然有些撐不住了。
收到這信後,張小碗便叫來了瞎大夫,與他商量了些話,過得兩天,她便寫了信,信沒給汪永昭過目,就叫送了出去。
信送走幾日後,汪永昭的咳嗽好了一些,張小碗卻還是有些憂心忡忡,日日煮著梨水與他喝。
汪永昭的病好了後,大鳳朝的日子卻是有些艱難,南疆大戰,南方蝗災,東北那方的大山漫天的大火,燒死了不少,逼得周圍百姓流離失所。
汪永昭得信後,都府中與幕僚思慮了幾天,這時,暗中的探子又送來了夫送出去的信。
信中,她讓把一小半的存糧用馬幫暗中完全不被覷知的馬送到邊漠,另一小半走明線運過來,而另一半以胡家村的名義送到戶部尚書手裡。
看過信,汪永昭便讓送了出去。
七月底,馬幫掩耳目陸續送來了那一半的存糧,那糧堆滿了兵營存糧的存房。
那廂,戶部尚書得了胡家村的糧,上稟靖皇道,“汪家糧庫已無存糧,臣料想,那有那六到八成他們已送了上來。”
靖皇聽罷,半晌才道,“汪大……”
他沒有說下去,戶部尚書接道,“汪大向來有仁愛之心,這是陛下的福將。”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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