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真是心靈手巧。”小葉子感歎道,他其實在路上的轎子裡偷偷吃過一粒,覺得味道不太甜,還有點涼,吃著還怪嚇人的,所以皇帝全拿去了隻賞他一爛他也不覺得可惜,但師傅教的,凡是齊國公府二小姐做的都是最好的,在皇上麵前要挑她最好的話說,這樣皇上才高興,皇上高興了他這個當奴婢的就有好日子過,小葉子很願意說那個長得好瞧的小貴女的好話。
他確是願意的,小貴女脾氣好,一點也不驕縱,笑起來眼睛就如彎月那樣漂亮,還會朝他揮手。
小葉子的話罷,平哀帝又給了小葉子一袋銀葉子,小葉子握著銀袋子,臉就更喜慶了,他覺得他更喜歡齊國公府的二小姐了,下次就是跪地給她擦鞋他都願意的。
這廂齊國公府裡,謝慧齊等來了匆匆時宮的齊國公回府,這時候難得的她的兩個弟弟還有表姐表弟,幾個兒子都回來了,人難得的展齊,誰都不缺,她就跟表姐,弟妹她們商量起吃食來。
她先是把下午要吃的涼米分等定了,又把晚膳的菜單也給下了,穀芝堇又有了身孕,謝慧齊還讓廚房做點涼米皮出來加點醋拌著吃。
謝慧齊說的時候,穀芝堇還咽了咽口水,她這場孕事反應很大,最大的就是饞得很,聽見什麼吃的都想吃,下意識就咽口水,餘小英護她護得就跟個寶貝似的,她們說話的地方全是女眷他也不怕,就站在妻子後麵當護衛,聽她咽了口水,一顆顆糖醃梅往她嘴裡送,還不忘伸出手讓她把核吐出來吐到他手心接著。
穀表姐口水分泌過旺,吐核的時候口水連著,餘小英也不嫌棄,拿過下人遞過來的帕子擦乾淨了手,就又半彎著腰,輕輕地捏著她的肩膀。
穀表姐推他,瞪他也趕不走人,也麻木了,隨他去了。
餘小英此舉,便是他的兩兒一女都看不過去,早半掩著臉出去躲醜去了。
謝慧齊見餘姐夫真是什麼都做得出,等穀翼雲過來強把他拖走後,她也是跟和寧還有表弟妹道,“你們姐夫這樣的人才,全天下就一個,可不能按他的表現去要求你們自個兒的夫君。”
說罷她轉了頭,對表姐道,“你可彆還覺得嫌棄,我家國公府哪天要是能站我背後給我揉揉肩,他一天隻給我吃一頓飯我都覺得美。”
穀芝堇冰美人一樣的臉上泛起了冷笑,“國公爺哪天若是敢站你背後如此作為,我看你一頓飯也吃不著。”
謝慧齊一想,樂了。
可不就是如此,她家齊家哥哥要是站她背後替她揉肩,她肯定得被嚇死,可不就是一頓飯也吃不著了……
隻可惜她跟得上穀表姐的思維,兩個小一點的聽不明白,有點茫然地看著嘴角翹起偷樂的她,等謝慧齊把意思一說,和寧也是笑了,點頭道,“也是的。”
不過國公爺是不能,但她家大郎是能的,不過大郎對她的好,和寧是一樁也不願意拿出來與人說道的,她得到的多,也不覺得天下有誰是可羨慕的,姐姐說的玩笑話,她也就當是玩笑話聽,一點也沒放在心上。
而穀弟妹對家姐雖不羨慕,但對這幾人有說說笑笑挺羨慕的,她們都挺能說話,便是聊的是家宅裡的瑣碎事也是笑聲不斷,她隱約覺得國公府出了很大的事,所以全家人都來了,可是,這位國公夫人姐姐的臉上不見半點憂愁,笑起來清清脆脆,悠悠揚揚,再惶恐,急忙的心也好能被她安撫……
穀弟妹也就明白為何家中夫郎與家姐時刻都惦記著她,明明不住在一起,平常過日子的字句裡也總帶著她,就好像她也是跟他們活在一起一般。
“夫人,二小姐在水榭擺好桌子,請您和各位夫人過去呢。”這時候來了下人請她們。
“吃酒啊?”這時候已懷孕八月的和寧站了起來笑道。
謝慧齊趕緊起來扶了她,笑著點頭,那廂穀弟妹也扶了家姐起來。
“冰果酒,是下麵的酒莊子裡送來的,不怎麼醉人,我跟雲弟妹喝幾杯,讓咱們穀表姐再饞饞,若是口水流一地了,到時候咱們再把姐夫叫過來接就是,你嘛,也不喝了,彆饞,到時候等你生了,我就差人往府裡送。”謝慧齊笑道,說來,她挺不喜歡外麵來的麻煩的,夜路走多了遲早會碰到鬼,誰知道國公府每次來的麻煩他們能不能解決,盛國都能衰落滅亡,何況他們這種權貴之家,哪天遭了殃可能就徹底倒下了,但是,人活著不能儘擔憂壞的,想想人生在世豈能無憂?那就多想點好的,能經曆風雨也是種美,更何況,風雨共濟的身邊人這麼多,笑看也就是了。
國公夫人向來在家人麵前很放得開嘴皮子,時不時還能說幾句能逗樂人的話,但穀表姐曆來嚴謹深沉,便是表妹拿她打趣,她也就是斜眼瞄了她一眼。
這廂國公府後院的水榭裡,餘小英的長子餘穀正抱著他三歲的小妹妹喂酒喝,果酒雖然喝不醉人,但多少有些醉意,餘家的三小姐餘思堇兩隻小胖手把著大哥的手一口氣又喝完了一杯,又拿著小胖手大力地拍了拍兄長的胸脯,與他大聲道,“大哥,我好歡喜你,請給我再來一杯,你最好了……”
說著不忘湊過臉,在她兄長臉上印了一個濕漉漉的吻,還不忘兩小胖手捧著臉,害羞地咯咯笑起來。
餘穀慢悠悠地再給她倒了一杯,嘴裡道,“那你嫁誰?”
昨天撲在她二哥懷裡,誓死要嫁二哥的小胖妹很識相地道,“嫁大哥的。”
餘穀滿意地頷首,還不忘鼓勵她,“要是能堅持到明個兒還嫁我,明兒我給你找雪花糖吃。”
小胖妹捧著大紅臉咯咯笑著,小腦袋點個不停,齊璞在一旁喝冰稀飯,聽了差點嗆著,無奈朝表弟看去,“有意思麼?”
哄妹妹嫁給自己,還隻嫁一天兩天的,這餘家兄弟還能更出息點不?
餘穀聳了聳肩,“聊勝於無,以後就是成了彆人家的,她也記得還有誰最想要她。”
夫君不成樣,還有大哥二哥爭的嘛。
齊璞也能聽明白他們的話,穀家族中的幾個族女嫁出去後家中沒人撐腰,前兩年被夫家打死一個,今年又有個夫郎病亡,被夫家逼得自儘求烈婦牌的穀家女慘到求到對穀家一族不待見的穀府門前來,穀府管了事,因著對比,對自家女兒更是疼愛了起來。
但這疼愛的也太過了,齊璞把餘穀手中的酒杯搶了過來,“她還小,小心你娘過來訓你。”
“哥哥,哥哥……”餘穀還沒說話,小胖妞就撒嬌地伸出了手,讓齊璞抱她,還道,“給一口嘛,小小的一口,就一口口。”
齊奚正帶著侍女把冰水果等物抬進水榭,一進來就聽小表妹在撒嬌,眨眨眼道,“我們家這是要出一個千杯不醉的了?”
“姐姐……”一聽表姐來了,餘思堇的小胖手立即轉了個方向。
齊奚過去抱了她,餘思堇一依到她帶著清香的懷裡,還沒眨眼的功夫就在她懷裡睡著了,這睡得太快,還嚇了齊奚一跳,等到知道是睡著了,齊奚也是跟餘穀歎道,“等會你跟我娘她們交待去。”
這把小孩兒都喂醉了,她娘又得說他們這些小的沒規矩,沒人管著什麼事都乾得出。
這邊有個喝醉了的,那廂齊潤正帶著他三哥跟餘表姨夫和穀表舅的表哥表弟們乾壞事,打算把他阿父的紅馬身上的馬毛全給剃光,他打著法不責眾的主意,正唆使他餘家的二表兄剃第一道毛……
滿臉嚴肅的餘二表兄拿著強塞到他手裡的刀猶豫不決,他有點喜愛這馬,並不覺得它光了就好看了,齊望則拉著向來跟他特彆親的馬兒脖子上的韁繩,餘光裡見馬廄裡通風報信的下人已經不見背影了,清了清喉嚨,柔聲地朝一定要跟他阿父對著乾的小弟道,“要不由我先來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