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2 / 2)

謝慧齊這才知道劉世同也是狠得下心,為了美人原配害死了不算,連原配生的兩個兒子一個女兒也不放過,最後隻有小兒子苛且偷生,認了比他沒大幾歲的續房為母,在她麵前奴顏婢膝,這才活了下來。

當父親的狠過了頭,當兒子的也就顧不上人倫了。

謝慧齊給寫了信,改了姓,連父姓也不要了,現今隨了外祖那族姓的百奕在他們走之前就帶信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安遠。

一行人在七月二十日起程,起程後,宣崖的兩個兒子帶著他們的美人被打發回了國公府。

宣崖英雄一世,卻對兩個怎麼教都沒隨了他的兒子已經心灰意冷,他想讓兩個兒子都子承父業,奈何兒子早已不這麼想,聽國公爺說他們帶了美妾回去就可領個小莊子出去獨門立戶,很是欣喜無比,就是不能再跟著主子前往江南,也不覺得有什麼失落,隻覺懷擁美人的前路海闊天空。

在兩個兒子毫不戀眷地走後,原本以為自己死了心的宣崖還是濕了眼眶,他在國公拿命掙了一輩子,掙出了兩個兒子的一時安逸出來,隻是兒子的子孫後代,他卻是管不了了。

謝慧齊看在眼裡,於是本來念著兩個小小年紀就被父親踢出去曆練未歸的想念便淡了下來——不知人間真正的疾苦和無奈,隻靠著長輩的餘蔭庇護,這樣的人生又能走得了多遠。

他們是直到又回到了安若縣等了幾日,到了八月初五才見到了歸來的齊望跟齊潤。

一月不見,國公府的三公子和四公子被曬黑了,齊潤中途生了病,是被護衛背回來的,回來後,奄奄一息的四公子還拉著他阿娘的手道,“我很厲害的,病得很厲害都病不死,你等著看,我將來是要做大事的。”

他就是病得厲害,也很是滿不在乎。

齊望當夜被母親抱著的時候跟她講,“路上碰到了刺客,小弟就擋在了我前麵,你以後莫要跟他道要他護著我了,我是哥哥,不需他護著。”

齊潤年紀小,但天生神力,身手也要比他三哥厲害,所以總覺得強者要適當保護弱者的謝慧齊也曾開玩笑跟小兒子講過要好好保護三哥。

她也知道小兒子跟她鬥,鬥得越凶,其實在乎得越厲害,因為太在意了,所以她每一句不順他心的話他都要反嘴,反之,她的每一個要求,他都會認真地放在心上。

“知道了,阿娘的錯。”

“不是你的錯,”齊望搖頭,摸著母親有點憔悴的臉,道,“隻是莫要再講了。”

謝慧齊親了親他的小指頭,她不知道他們以後到底會長成什麼樣的男子漢,但這一路上,饒是她很有把握不會教歪他們,也會護好他們,也難免有時還是會誠惶誠恐,生怕自己還是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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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潤休息了不到兩日,胸前被毒刀劃破的傷疤剛結好疤就被帶到了官船上,國公府一行人重新再往南下啟程。

謝慧齊硬是把兩個兒子塞到了丈夫麵前,而不是任由他們去野。

孩子太小,大人終有不得已,也不該由他們全數去負荷,她不想讓讓兒子們覺得他們父親不重視他們,但她還是把小兒子想得太脆弱了,上船隻一天,傷沒好全,體內毒素還沒退儘,此時還發著低燒的小兔崽子在午休的時候在一眾幕僚門生的臉上畫了烏龜,狗頭還有豬頭等,國公府的先生們一覺醒來洗了一下午的臉都沒把臉洗乾淨,齊小公子用的是百年墨,那墨用來染布,一旦沾上下水都洗不淨,何況這是塗在了臉上。

這次用不了謝慧齊把他打殘,國公爺就已經下了手,把小兒子的屁股揍得比發脹的饅頭還高,還讓他光著被打腫的屁股在護衛隊裡找了一圈,讓眾護衛大叔大哥狠狠地嘲笑了一翻,羞得光屁股被人看儘了的齊小公子的臉一晚上都是紅的,臊得第二日都不敢出艙門。

謝慧齊很坦然地道了聲“活該”,根本沒有憐香惜兒之情。

娘親不可靠,齊潤也隻有他三哥著急他了,連二姐齊奚過來看他也隻是想看看饅頭屁股長什麼樣,做人做的相當的失敗。

前方運河所經過的長南州這時候已經收到了安遠州被擱倒的消息,長南知州寧守成乃去年歸到趙派門下的官員,他去年娶的夫人就是趙家族長的女兒,他沒像劉世同那樣對原配下手毒害,他的下堂婦是因通奸被他休離的,不過寧守成還是怕犯到齊國公手裡,查出那下堂婦通奸之人是他安排的,所以乾脆先下手為強,在齊國公沒到之前把知道這事的所有人斬草除根了。

安遠州離長南州不遠,走運河的話十日就可到達,隻是官船走了一半多的路,頭上有烏龜等“名家名畫”的先生們臉上也沒用藥水洗乾淨,看日前眾人臉上顏色的褪色程度,齊國公乾脆令人在半路有官路的地方下船,臨時走陸路去長南州的州城長南。

走陸路的話,他們還需半月才能到達。

長南州比安遠州更靠南,也是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其中流淌著數千條河流,但占據地理優勢的長南也有它的劣勢,因當時旱災澇災等災害頻繁,當地百姓過得遠不如許多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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