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君昀回去後沐浴完還小睡了一會,被她叫醒後還把她拖上了床,聞著她發間跟床上被褥一樣的清香味,得來了她捧著他臉頰的一個親吻,和笑意吟吟的眼。
齊君昀便也笑了。
轉瞬即去的試探一過,兒女們一個都不在身邊,齊君昀也還是好胃口地吃了兩碗飯,一碗湯,還接過了她遞過來的一盤子的果子,拿著銀叉一塊塊吃著。
謝晉慶來的時候,就看他姐夫畢恭畢敬在吃果子,認真得像在批案卷。
他阿姐在旁有一下沒下地繡著手中的帕,他來了也隻是撩了撩眼皮看了他一眼。
謝晉慶覺得這夫妻倆的相處有點詭異,坐下後想了想就又站了起來,一聲招呼沒打就走了。
他覺得還是彆留這的好。
在門口等人的齊奚見舅舅匆匆地來,又匆匆地走,心裡不無擔憂,帶著弟弟們進去的時候忍了忍,擔心他們的她還是低聲道了一句,“進去後乖些,阿娘說什麼便是什麼。”
就是他們阿父也是要讓著她一些的。
“二姐放心就是。”齊潤不以為然。
齊望朝齊潤搖搖頭,“不能對二姐這般說話。”
“姐姐對不住了,”齊潤抬起手就把他二姐往懷裡摟,“回頭阿父給的賞全給你。”
“唉……”比誰都會哄人,齊奚搖搖頭輕歎了口氣。
他是弟弟,她才是那個隻要是好的都想給他的人。
“不要讓阿娘傷心。”齊奚還是又道了一句。
“知道的,知道。”
齊奚以為進去後會發生什麼事,但最後卻什麼事都沒發生,他們阿娘讓他們吃了飯,又跟他們說了下讓他們彆到處亂走之類的叮囑的話,都末久留他們半會就放了他們出來。
他們阿父也跟往常一樣在旁靜靜聽她跟他們講話,一切都跟以前沒什麼不同,沒跟他們說少亂殺無辜之類的訓話。
出來後,齊潤還拍了下胸道,“差點嚇壞我了。”
說著還朝齊奚道,“二姐你看,不是什麼事都沒有?”
齊奚有不解,但見沒出什麼事心裡也鬆了口氣,但嘴裡還是難免擔心地多道了一句,“阿娘也是為我們好……”
齊潤指著憂心忡忡的姐姐對他三哥道,“你看,二姐多像阿娘。”
齊奚無奈地看著這個混不吝,有點明白她阿娘看著她這個弟弟的感受了。
**
兒女們一告退,齊君昀就看向了妻子,見她臉色淡淡地收拾著她手邊針線之類的小東西,他開了口,“怎麼?”
怎麼不管教兒子了?
謝慧齊抬頭道,“怕你心疼。”
齊國公因這話嘴角不可抑製地翹起,末了,還是為了自己與她多道了一句,“我不狠,他們會狠到我頭上,皇上頭上去的。”
黃銅縣以宗族勢力搶奪官礦,如果他們成功,各地全都效之,有一就有二,那天下大亂近在眼前,都不用等到以後了。
齊君昀給她說了他的考慮。
謝慧齊聽了之後愣了下來,她之前完全沒有這麼想過。
等他說罷,她輕歎了口氣,起身走向了他。
屋內侍候的人也安靜地退了下去。
銅樓內眾多物什都是黃銅製,看著好瞧,但也冷冰冰,謝慧齊坐到他腿上後一感覺到他腿上的溫熱,人便也倚了過去。
“之前本來還是想跟他們說一下手下留情之類的話的,”謝慧齊抱著他的脖子靠著他的胸口道,“但見到他們強抑住興奮進來,我就不想說了。”
“為何?”齊君昀摸了摸她的頭。
“我不能強製他們過我想要他們過的人生……”這一次,謝慧齊沉默了半晌才把話道了出來。
她不能打著為他們好的旗幟,讓他們走她想要他們走的路,她以前從不認為她會是這樣的母親,但無形之中她好像還是當了一把。
“其實他們做的已經挺好的了,”至少他們像他一樣有擔當,甚至樂於承擔責任,“我不能把他們的爪子都拔掉了,要不,等危險來了,他們拿什麼反抗?”
齊君昀是真沒料她這般說,聽了之後低下頭對上她的眼,挑了眉問,“你終於知道了?”
“是啊,”謝慧齊沒什麼地假笑了一下,“辛苦你忍我好久。”
而這夜半夜,齊君昀突然被懷裡說夢話的人驚醒。
隻聽她不安地道,“哥哥,你彆殺人,你彆自己動手。”
齊君昀聽後良久都無法閉上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