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說得甚少,就讓她走了。
齊奚能感覺到她的關愛,但她也懂母親也不是尋常人等,她能摸著她的臉道了一聲“你要好好的”就已是給了她全部。
她也未遺憾母親不能與她一道回京,雖然有母親在身就會有人保護他,但她的父母親呐,給彼此的多了,給兒女的就少了。
這大概是就母親所說的能量等恒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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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奚對此是真不傷心,她早起年早就明白比起哄她,父親更願意哄母親一些。
不是不疼愛,隻是歡喜的到底要少一些,而且,這比起彆人家的,她到底還是要多得了許多。
不是每個父母都能把眼睛放在女兒身上,像教導她一樣地教導自己的女兒的。
放眼整個京城,齊奚都找不到比她更受父母溺愛的女兒。
她為此是心懷感激的。
齊奚一路向北,與弟弟們在船上嬉戲,見識一路風光景色,齊望看早他不到一刻鐘出生的姐姐,都看不到她有為在京的人一分擔憂之色。
隻是看不出,他也沒問。
他不是個那般喜歡言事的人,而齊潤雖愛有話直說,但一路也從未跟姐姐提起過京中的皇帝。
這是一段姐弟幾人間就是很多年想起,都能會心一笑的輕鬆時光,齊奚甚至在此間偷偷地學會了遊水,還會釣上魚來為弟弟們做湯。
她幾乎無所不能,往往引來齊潤的驚歎,大歎家姐世上無人能匹配。
齊奚聽了往往笑而不語。
齊家姐弟快靠近京城,京城運河上的信鴿更是不斷,齊潤這時候離母親已經很久了,時間太長,他從未離母親這麼長時日,先前的興奮變成了不安,每每要問他阿姐說阿娘什麼時候才回家。
齊奚給了他個日子,他竟每日都要數一遍。
有日齊望在自己的船艙裡半夜被下人驚醒,說小公子醒了,齊望去了弟弟的艙房,便聽小弟弟哭著與他阿娘。
原來是弟弟在夢裡夢見母親全身都是血,受了驚嚇醒來就非要他三哥給他變出一個阿娘來見他。
齊望無奈,哄了小半夜,才把抓著他袖子要阿娘的弟弟哄入睡。
第二日齊奚聽了昨夜小弟驚醒的來龍去脈,沒有取笑弟弟,而是兩封寫信,一封送及遠在梧州的父親,一封送到國公府裡的大哥那,把小弟驚醒的事寫道了出來。
齊奚如此鄭重其事,卻把齊潤嚇著了,他在船上的日子時不時要往後看,看是不是他阿娘坐的船趕上來了。
雖說有父親在旁,他還是有些擔心母親會出事。
他母親就是一隻小兔子稍稍凶惡些,也會嚇壞她的。
齊潤從未沒有如此擔憂過他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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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下旬,京城晴空萬裡,齊璞在知道弟弟妹妹快要抵達之前去了趟宮裡,平哀帝這時候臉上有了點血色,看著像是好多了。
隻是下的猛藥還是絲毫未減一分,齊璞心裡是知道的。
平哀帝見到他來,也是笑道,“難得你得空來見我。”
他把一批大內密探給了表弟,還有幾波人馬也都放在了他手裡,很難得他還能有空來見他。
依他的手勢坐他對麵的齊璞苦笑,“我也想來。”
他也來過多次,隻是他這個皇上表哥也不時時見他罷了。
這次能見著,齊璞想應也是托了既然回京的妹妹的福罷。
他這個表哥,也就對他那妹妹要柔軟些。
“嗬。”平哀帝輕笑了一聲。
他前些日子病入膏肓,隻想著把人馬給了齊璞才好,他不想見齊璞,聽他那些他並不想聽的大道理。
他這輩子從小就隨父親征戰江南,後來被祖父挾製在宮中,這生所經也有,他聽到的大道理太多了,可道理跟人生是不同的,有時甚至是截然相反的。
“皇上。”
“喝茶罷。”
“表哥。”齊璞沒碰茶杯,隻道,“您今日也知是我為何來的罷?”
“嗯。”平哀帝笑著點了下頭,“奚兒他們快到京了?”
“快了,後日,這是奚兒給我的信。”
齊璞把妹妹給他的信放在了平哀帝的麵前。
平哀帝眼睛看向那蓋著齊國公府徽章的信封。
“您看一眼。”
平哀帝拿起了信,看了下第一頁後,手沒動了,本是帶笑的嘴角也淡了下來,眼瞼垂得更低。
“您還不知道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