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1 / 2)

“娘。”見母親坐在堂屋忙針線活,汪懷善大步走近叫道。

“來了。”

“嗯,懷慕懷仁呢?”汪懷善左右顧望。

“跟先生學習去了。”張小碗放下手中針線,對萍婆道,“下去給善王端杯茶上來。”

“是。”

“萍婆婆。”汪懷善笑著叫了她一聲。

“老婆子這就下去端茶。”萍婆笑著說道。

等她出去,堂屋裡就隻剩他們母子了,張小碗朝他溫言道,“坐過來罷。”

“娘就知我有話要跟你說?”

“唉。”張小碗笑歎了一聲,“莫頑皮了,坐過來唄。”

汪懷善這才大步過來,坐下後湊近張小碗,輕聲地把在宮中的事跟他娘說了一遍,又把那道聖旨不著痕跡塞進了她的袖中。

張小碗搖搖頭,“你父親會知曉的,你知瞞不過他。”

“我就是要瞞,”明知瞞不過,但汪懷善聽了,還是挺不服氣地說,“你就這麼信任他,什麼事都跟他說?”

“我這不是信任,而是何事不是他在做主?隻有他往前走,才能帶我往前走,”張小碗淡淡地說,“娘就是一個內宅婦人,外麵的事能知曉多少?你們又瞞了我這麼多,有什麼是我能看得清的?不跟他說清楚了,不聽他的話去辦,莫說會害了汪家的其它人,要是害了你們三人中的一位,我又如何是好。”

“那他反了你就跟著反?”汪懷善不是真沒有怒氣的,他低頭焉焉地道,“你就要跟著他去死?這是你的真心話麼?還是這話也是他教你說的,他逼你說的?”

“跟,這不是他教的,也不是他逼的。”張小碗伸手摸了摸他的頭發,淡淡地說,“因為娘親知道,就算他護不住我,也定會為我護住我最心肝寶貝的你們,這樣,你可滿意了?”

“娘!”

“娘知曉你現在隻替娘不平,你懂事,忘了自己的那些,偏把娘受的那些全記在了心頭不忘,”張小碗拍拍他的頭,輕言道,“可人死抓著過去有什麼意思?要是抓著過去日子好過些,便也可行,明知不會好上一丁半點,不能卻為,那隻不過還是意氣用事,娘都教你去釋懷,去習慣,怎地自己就不行了?”

說到這,她卻是笑了起來,道,“你倒是知道了不在皇上麵前不駁你父親的麵子了,自己都承認了的事,還要來跟娘抱怨,果然是娘的嬌兒子。”

汪懷善被指出事實真相,有些惱了,“你現在都不偏心我了。”

張小碗眼中帶笑瞥他一眼。

“娘。”

“哎,”張小碗笑道,“現下何曾不是在偏心你?”

“好罷。”汪懷善想了想,她做的萬般事,確實都是為他在打算,但他還是不甘心,“那孩兒為你討的聖旨呢?”

“有用。”張小碗先是誇他,隨後便又說,“你也跟了你父親些許日子了,他是什麼樣的人,你心裡多少有數,彆照著皇上的想法去想他,你見他是什麼樣的,自個兒就怎麼想。”

汪懷善聞言微皺了一下眉,低頭思索了一會,才歎氣道,“孩兒知曉了。”

“那就好。”張小碗拍拍他的手,繼續手上的針線活。

“娘,你當真是外麵的事一點也不知曉麼?父親兵營裡的,你也不知?”

“不知,”張小碗搖頭,“你父親也不讓。”

“那……”

“娘這裡長著眼睛,這裡長著腦子……”張小碗抬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的腦袋,溫和看著他說,“你也是。”

“你就真不想知?”汪懷善忍不住道。

“想知啊,那你能告訴娘嗎?”張小碗笑看著他。

汪懷善便又閉上了嘴。

“那他去死,你真跟著去?”汪懷善在椅子上不安地移了移屁股,忍不住又問道。

他反來覆去地問,可見是真計較得很,張小碗忍不住伸手抽了下他的腦袋,咬牙道,“渾小子,你看他打了這麼多年仗,他能活到現在能是不惜命的人?”

“可總有比他厲害的人罷?皇上就是。”

張小碗沒好氣地瞪了非就此糾纏不已的大兒一眼,“再沒完,晚膳就彆來跟我用了。”

汪懷善見她這般說,便摸摸頭,委屈地撇了下嘴,連告退一聲都沒有,就垂著頭走了出去。

他走三步就停一步,張小碗手中針線沒停,冷眼看著她這大兒耍寶,由他去了。

汪懷善停了兩次,就沒人叫他,走到門邊他氣衝衝地大步衝了出去,但衝到院子裡,又覺得心口氣不平,又衝回堂屋對張小碗大聲地說,“我一年才見得你幾回?才一起住幾天,你便又對我發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