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2 / 2)

“嘗嘗看,真的很好吃的。”

沈悅十分的熱情,隨即看到了沈鶯有些排斥的模樣。

她這是什麼意思,是嫌棄自己臟嗎?

嫌棄什麼啊,要知道自己可是書裡的女主,不知道有多少人喜歡自己呢。

如果她找各種借口不吃,那沈悅也懶得裝的兩個人像真朋友一樣,天天湊在一起。

自己本來就不願意跟這個討厭的小偷有關係,要不是她現在能替自己擋擋災,她一句話都不樂意跟沈鶯說。

現在大家也都知道沈鶯跟她關係很好了,她也沒必要繼續跟沈鶯做戲做的那麼認真。

沈鶯原本打算拒絕,聽到沈悅這心聲,也隻得吃了。

蔣不複就快要出現了,她這幾天要儘量跟沈悅在一起,從沈悅心裡套出蔣不複會在哪裡出現。

不得不承認,沈悅演技很好。

如果不是她能聽到沈悅的心聲,她以為兩人最起碼算是普通朋友了,而不是一個看到就萬分厭惡,恨不得她現在就去死的敵人。

既然決定要吃,就要讓沈悅看到自己的誠意。

沈鶯直接就夾起那沾滿了紅油的水煮肉片,放進了自己的嘴裡。

還沒等她笑著說好吃,辛辣的味道就在口腔裡炸開,就像裡麵有一把火在燃燒。

沈鶯硬生生把那塊肉給咽了下去,隨後她再也忍不住,捂著嘴巴咳嗽了起來。

“你嗆到了?”沈悅見她這幅模樣,假心假意地關心了一句。

真的是病秧子,吃口飯都能吃成這要死不活的樣子。

顧執看著與沈鶯清淡的飲食格格不入的肉片,猜測道:“沈同學,你是被辣到了?”

沈鶯朝他點了點頭。

少女那雙漂亮的桃花眼泛著淚光,臉頰燦若桃李,可憐又可愛。

顧執輕聲道:“我這裡有水,你要不要喝一點?”

求之不得,少女連忙點頭,接過少年手中的那杯水,咕咚咕咚地喝了大半,才稍稍好了一些。

她放下了水杯,感激地對少年道:“謝謝。”

少女的唇被辣的紅豔豔,水潤飽滿,仿佛是秋天枝頭上的櫻桃。

顧執笑了下,慢悠悠地轉著玻璃水杯,說:“不用謝。”

“辣嗎?”沈悅隻覺得沈鶯這個大小姐太金貴,太小題大做了,她夾了一大塊水煮肉片,放進了自己的嘴裡,“一點都不辣啊。”

沈悅本來還想說什麼,看到顧執暗含鋒芒的看了她一眼,她默默地閉上了嘴巴。

“我不太能吃辣,十多年沒有碰辣椒了。”

這個回答讓沈悅稍稍舒服了些,她不明白了,“那你為什麼還要吃?”

沈鶯笑盈盈道:“這是我朋友第一次給我的東西,我當然要好好接受。”

沈悅被這話哄得喜笑顏開,“朋友之間嘛,不用講究這麼多的。有些你做不了的事情,直接說出來就行了,我又不是不能理解,最重要的是兩個人都能開開心心地相處。”

自己的女主光環也太強了吧,女配為了討自己歡喜都做到這一步了。

顧執摩挲著杯口,阿鶯把周悅也當朋友啊,可他的朋友隻有她一個呢。

珍貴的東西,還是越少越好,這樣才會珍重,愛惜。

他抬眼看向沈悅,這個女人笑得還真是礙眼啊。

“好,飯快冷了,我們吃飯吧。”

沈鶯依舊朝沈悅和善地笑著,女主的話,真的是一個字都不能信啊,不然她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要是她真信了,並且按照沈悅說的做了,讓她想想,沈悅在心裡會說什麼呢?

不想吃就不想吃,找那麼多理由做什麼?

顧執夾了一塊牛肉給沈鶯,道:“嘗嘗,這個不辣。”

沈鶯其實不太喜歡嘗彆人夾過來的菜,沈知是個例外,她已經習慣了。

沈鶯笑著朝顧執點點頭,打算先應付過去,等會兒把肉埋在飯裡,免得傷了顧執那顆敏感的心。

“怎麼不吃?”顧執見沈鶯沒有動那片肉,問道。

沈鶯正要回答,就聽到顧執聲音悶悶地,“難道我不是你的好朋友嗎?”

話說到了這個地步,沈鶯說什麼都沒有用了,隻能用行動證明,她把肉放入口中,嘗了嘗,笑著道:“很好吃。”

“那就多吃點。”

顧執又夾了幾片肉給沈鶯,末了,他淡淡地瞥了沈悅一眼。

沈悅覺得莫名其妙,看她做什麼?

她腦海裡冒出了一個荒謬的猜測,難道顧執是在跟她炫耀?沈鶯吃他的菜比她多?

應該沒有這麼幼稚吧。

沈鶯看著碗裡的肉,嘴角的笑僵了僵,骨子裡的涵養讓她還是跟顧執倒了聲謝。

真可愛,笑容可愛,假笑也可愛,吃飯的樣子也可愛。

顧執笑了笑,拿起水杯,就著沈鶯碰過的杯口喝了一口,是甜的呢。

……

回到教室,沈鶯本想坐到沈悅身邊,好好跟她聊一聊,套取她心裡的想法。

但沈悅一回到教室,就被老師叫去了辦公室,她隻好作罷。

明天還有一節體育課,兩個人有足夠的時間溝通交流感情。

……

最後一節課還沒下課,沈鶯就在教室窗外看到了老郭。

考慮到顧執宿舍裡還有東西要般,她特地叮囑過老郭今天在教室門口等。

等下課鈴一響,顧執便看向了徐照白等人,那幾個室友發覺他在看自己後,什麼都沒收拾,跑的飛快,好像背後有什麼東西在追一樣。

沒過兩分鐘,教室裡的人就走得差不多了。

老郭這才走到了剛收拾完書包的沈鶯麵前,朝她伸出了手,“小姐,書包我拿著吧。”

沈鶯點點頭,把書包遞給了老郭。

老郭又朝後排坐著的少年看了一眼,“就是那孩子?”

“嗯。”

老郭感歎:“長得倒是標誌。”

沈鶯:……

她沒想到老郭見到顧執後,關注的重點會是這個,可見不管男女老少,都有一顆愛美賞美之心。

沈鶯領著老郭走到了少年麵前,向他介紹道:“這是老郭,今天會帶著我們去看房子。”

顧執看了老郭一眼,就垂下了眼,像是見到生人產生了拘謹,“郭叔好。”

老郭看著眼前這少年青澀禮貌的樣子,心下就生了幾分好感,“我是沈鶯小姐的司機,你跟小姐一樣,叫我老郭就行了,這聲郭叔我可不敢當。”

“您是我的長輩,我叫您郭叔是應該的,今天麻煩您了。”少年真心實意道。

老郭被這兩句話哄得服服帖帖,哈哈大笑起來。

沈家人待他不錯,平日裡也會跟他說辛苦了,多謝之類的話,但這不過富人刻在骨子裡的禮貌所致,總帶著一點高高在上與理所當然,並沒有那麼真心實意。

好久沒有聽到彆人這麼真心實意的感謝他,郭叔很高興,“我們先去你的宿舍?”

“嗯,我領你們過去。”

郭叔很自然地推著顧執的輪椅,朝教室門口走去。

她本有些擔心老郭不放心她交的這個朋友,會出於對沈家,對沈知的忠誠偷偷告狀。

看著他們相處融洽,沈鶯那顆心稍稍放下了些。

……

約莫過了七八分鐘,顧執領著沈鶯他們到了他所住的宿舍。

很湊巧,顧執的室友都在宿舍裡。

看到沈鶯來了男寢,躺在床上的郭勇敢騰地坐起了身,問:“沈鶯同學,這是男生宿舍,你來這裡做什麼?”

“給顧執同學換個地方住。”沈鶯冷淡道,她對這些在宿舍欺負弱小的同學沒有一點好感。

“哦哦。”郭勇敢愣愣地道。

汪文看著郭勇敢這模樣,暗中搖了搖頭,他開口道:“太好了,這個瘸子終於要搬走了。天天看著他半死不活的樣子,我都嫌晦氣。”

徐照白配合道:“瘸子,搬出去是不是很高興啊。”

顧執低著頭,整個人微微顫抖著,左手隱忍地抓著扶手。

整個人看起來弱小,可憐,又無助。

徐照白猶不罷休,“問你話呢,你是不是啞巴了?”

沈鶯看不下去了,“欺負這麼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同學?你們還是男人嗎?”

“我們當然是男人?你不信的話,哥哥可以給你看……”郭勇敢看那兩個室友毫無顧忌地在損人,意識到自己剛才似乎太禮貌了,顧執交代過他們要當著沈鶯的麵狠狠欺負他,這工作自己一定要做好,他連忙跟上了步伐,並對著沈鶯開起了黃腔,話說到了一半,他就感受到了一股陰毒的視線從少年那邊傳來,連帶著室內的溫度都低了幾度,他不禁打了個寒顫,知道自己似乎說的過火了,他硬生生地轉移了話題,“我可以給你看看我的身份證。”

徐照白:……

汪文:……

郭勇敢事實上有些懵,他不明白他的兩個室友怎麼說顧執都沒有事,怎麼換到自己,不過就是跟沈鶯開了個玩笑,就惹顧執不高興了。

沈鶯氣得嘴唇都在發抖,又清楚她來這裡的目的不是與他們爭論的,乾脆閉上了嘴巴。

倒是老郭,看不下去了,聲如洪鐘,“你們再說一句試試看。”

徐照白陰陽怪氣地道:“你是沈家的仆人吧,我們可不敢說了,我們就是屁民一個。要是沈家想對我們做什麼,我們隻有求饒的份呢。”

汪文一唱一和著,“這個呢,不叫懦弱,這叫識時務者為俊傑。”

老郭被這兩個伶牙俐齒的半大小子氣得胸膛起伏不定,善解人意又弱小無助的顧執在這時開口了,“郭叔,不要為了我的事生氣,不值得。”

老郭看著少年無比懂事的模樣,更加心疼了。

顧執這麼乖,這些小子竟然還要欺負他,實在是太惡毒了。

沈鶯看了那張下鋪堆滿雜貨的床的上鋪一眼,上麵鋪著的被子扁塌塌的,她走近還能聞到一股淡淡的黴味。

她摸了摸,被子處於半濕狀態,這就是顧執的床鋪了,又看到靠近他床鋪的那張桌上,刻著滾出去,私生子,不要臉這類字樣,上麵擺的書也是破破舊舊的。

顧執是個喜歡讀書的人,沈鶯不認為顧執自己會把他的書折騰成這個模樣。

她隨手抽出一本書,翻開看了一眼,裡麵觸目驚心,用紅色的筆寫著死,去死,上吊等字樣。

沈鶯從進屋以來壓抑著的怒火,在這時徹底壓不住了。

是她領著這個少年,進了這個地獄般的世界。

如果沒有她親自帶著少年進了顧家,少年這時已經回到了家鄉,過上比現在好上不少的日子。

濃烈的愧疚和怒火包圍著她,沈鶯此時此刻,無比想為少年做些什麼,將這些像石頭一樣壓在自己心頭的東西,一一釋放出來。

沈鶯看到了下鋪雜物裡的臉盆,她一言不發,拿著那個臉盆去了洗手間。

“小姐,你要做什麼?我幫你。”老郭注意到了沈鶯的動作後,跟了上去。

沈鶯冷淡拒絕,“不用了,這件事我自己來。”

郭勇敢看見沈鶯一個人進了洗手間,沒過幾秒,就有水聲響了起來,他不明白,問他兩個室友,“沈鶯拿著一個臉盆進去乾什麼?難道被我們幾句話說的想不開了,想淹死在那個臉盆裡。”

他說完這個猜測,哈哈大笑起來,道:“沈鶯應該沒有那麼傻吧。”

汪文不忍直視這個室友,沈鶯傻不傻他不知道,反正郭勇敢是挺傻的。

有腦子的人看到沈鶯這副模樣,再想想他們“曾經”對顧執做過的那些事,都能猜到沈鶯要做什麼吧。

汪文解答道:“她大概是想把這盆水潑到你的床上。”

郭勇敢站了起來,“這可不行,我就這麼一床被子,她要潑就潑你們,彆潑我。”

徐照白:“……這事兒我們可以阻止的嘛,我們又不是那個瘸子,一無是處。”

“沒錯,我們不欺負沈鶯,沈鶯也彆想來找我們麻煩。”汪文應和道。

話正說著,沈鶯就端了一盆滿滿的水從洗手間走了出來,她端著這麼一盆水有些吃力,一邊走,水一邊撒到了地上。

老郭看了,連忙走到了沈鶯麵前,“小姐,還是我來吧。”

沈鶯拒絕了,“不,我自己來。”

郭勇敢跳下了床,警告道:“沈鶯,你彆亂來。”

沈鶯輕輕一笑,慢聲細語道:“我亂來又怎麼樣?你們剛才不是說了嗎?沈家要你們做什麼,你們隻有求饒的份。”

她那雙眼睛,沒了往日的柔情,淡漠無情,將目光從他們身上掃過,沉靜淡然。

這是第一次,他們感受到了沈鶯看著再怎麼柔弱,也是有脾氣的。

世家的傲氣和矜貴刻在了骨子裡,平時或許溫和有禮,讓人覺得十分好相處。

一旦有人冒犯到他們,他們便不會再跟彆人講什麼道理,怎麼痛快怎麼來。

當沈鶯看過去的那一刻,他們默契地沉默了,並不想試探沈鶯的底線在哪裡。

唯有顧執,那雙狹長的眸子裡燃燒著一小簇火焰,灼熱,明亮又瘋狂,那雙眼睛又極黑,那火就像是在深淵裡被點燃。

沈鶯走了過去,將那盆滿滿當當的水,十分乾脆的潑到了郭勇敢的被子上,還剩下一點,她儘數給了郭勇敢,郭勇敢隻敢跳著躲開大半,其他的事,他也不敢再多做。

沈鶯眼睛也不眨一下,冷淡道:“這是你們欠顧執的。”便轉身又進了洗手間。

來回幾趟,把顧執室友的床鋪都潑的**的,明顯不能睡人了才罷休。

最後出來時,沈鶯隻端了一點點水,她放到了顧執的手上,半蹲著身子,溫溫柔柔道:“顧執,現在該你了。”

顧執看著那盆水,排斥地搖了搖頭,“我不敢。”

汪文和徐照白看著顧執像小白花一樣,我見猶憐,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他們相信顧執連殺人都敢做,潑彆人水對顧執來說就是毛毛雨。

不過看到顧執那模樣,看起來還真挺可憐的,想保護。

臥槽,他們在想什麼?徐照白等人身上起的雞皮疙瘩更多了。

“有我在,他們不會欺負你的。你自己也必須強大起來,戰勝你心中的恐懼是第一步。”沈鶯早料到了顧執會有這種反應,畢竟顧執是個善良的人,他不會一朝得勢而狠狠的把曾經欺負過他的人踩在腳下。

可顧執,現在必須變得強大起來,由心及身,都要強大起來,這樣他以後離開了她,就不會再受到彆人的欺負。

就從讓他認清他以為強大,不可戰勝的人,也不過如此開始吧。

“你總有不在的一天。”顧執聲音悶悶的。

沈鶯抓住了他的手,試圖把身上的力量傳遞給顧執,“我不是答應過你?我會永遠陪在你身邊嗎?你都忘記了?”直到他不需要她的那一天。

原來她都記得,她對他所說的每一句話。

顧執有些羞愧,低著頭不敢麵對沈鶯,“對不起,我以為你是哄我的。”

她的手那麼小一隻,可是好溫暖。

他慢慢地回握住了她的手,像是要把這種溫暖刻在骨子裡,肌膚與肌膚緊緊地貼在一起。

這種真實的,親密的,有溫度的接觸,令顧執渾身的血液都在興奮。

好溫暖啊,好想貼近她,然後一口一口的把她吃下去。

這種溫暖,就會一直留在他身上了,永遠不會再消失。

光是想想,他整個人就開始顫抖。

那雙狹長的眼睛布滿了紅血絲,宛如生長在地獄裡的凶獸,看到了它心心念念的食物,它必須占有,拆吃入腹,才能緩解從肉.體乃至靈魂引發的饑餓。

沈鶯發覺顧執的身體在微微顫抖,以為是被嚇到了,不禁開始反思是不是逼他逼得太緊了。

她忙叫起了他的名字,“顧執,顧執,你不想做,就不做了,我不會勉強你的……”

沈鶯的呼喚,把顧執從失控的邊緣拉了回來。

幸好,幸好他早有預感,他的阿鶯很有可能會說出十分令他滿意的答案,而卑劣如他,總會冒出來那些黑暗的想法,引著他失控,便早早低下了頭。

阿鶯到現在,也什麼都沒發現。

顧執眼睛裡的紅血絲漸漸消退,他抬起頭,一字一頓緩慢道:“隻要是阿鶯想讓我做的,我都會滿足你的。”

這句話像是說給沈鶯聽的,又像是說給顧執自己聽的,他似乎是要把這句話刻進靈魂深深處。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也是在淩晨更新,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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