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移開視線,看向顧執,又問了一遍剛才的問題,“顧執,你房間還有沒有處理傷口的繃帶和碘酒?”
“還有一些放在衣櫃最底下那一格。”
沈鶯聞言,就朝他的房間快步走去。
……
“唔……”蔣不複頭痛欲裂,想按一按太陽穴,才發覺整個人被包的像個粽子一樣,動彈不得。
這男人這個時候竟還有心情笑,他說:“小野貓撓起人來還挺疼的,”隨後他看向坐在沙發上的顧執,沉聲道:“我果真沒有看走眼。”
顧執褪去那層善弱的皮,掀開眼皮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便又開始閉上眼睛,似乎沒有把他放在眼裡。
蔣不複臉上的笑意淡了些,“你剛才明明有機會殺了我,為什麼不動手?”
少年沒有理,蔣不複自言自語道:“我沒看錯的話,你那把刀是衝著我的脖子來的,眼裡的殺意也不是作假。你明明起了殺心,怎麼最後改了方向?”
蔣不複看著少女拿著個小藥箱,正從房間裡走出來,表情霎時變得一言難儘,“你該不會,是為了讓她心疼你,才這麼做的?”
少年掙開了眼,歪著頭,模樣無辜又迷茫,“你在說什麼奇奇怪怪的話,我聽不懂?”
蔣不複沒有錯過少年那抹嘲弄的笑,下了定語,“真是個瘋子。”
少年隻是道:“彆動阿鶯。”
蔣不複看著少年額上被他砸出來的血洞,以及垂在沙發上扭曲的手,光是看著就疼。
少年卻分外平靜,對此時遭受的疼痛無動於衷,對他不敢有一絲輕視。
蔣家這些年雖然洗白了,但是曆史遺留問題還是在,蔣不複也在刀口上生活過一段日子,與窮凶極惡之徒打過交道。
那些極惡之人,都有那麼一股子邪性,性格有乖張的,也有偽裝的與常人無異的。
他們自有一套行事準則,大多與世俗相悖,沒有善惡觀,半點不會覺得自己走的路是錯的,為了達到目的,無所不用其極。
而沒有眼色阻攔他們的人,他們一個都不會放過,無論那時候的他們有多弱小。
他從顧執的那雙浸了血色眼睛,窺出了一二。
這少年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不把自己的身體安危放在心裡,卻可以為那個少女拚命。
他甚至可以把自己的身體作為一種工具,隻是為了博那麼一點同情。
他閉上眼睛,不再管這少年的事。
他還要留著這條命,把那些背叛者給處理了,不能折在這裡。
……
沈鶯小心翼翼地用酒精棉替顧執消毒著額上的傷口,看著顧執什麼也不說,沉默地忍受著疼痛,而那握緊的手泄露了他並沒有表現的那般輕鬆無事。
“要不要緩一緩?”
顧執笑著搖了搖頭,反過來安撫著沈鶯,“阿鶯,不疼的,我已經習慣了。”
疼痛這東西,怎麼可能習慣得了。
她在心中輕歎,顧執啊,真的是太好了。
明明是她間接造成的傷害,他不怨不恨,還照顧著自己的情緒。
他之前也過得太苦了,彆人對他有一點好,他就要千百倍回報,她有些承受不起。
她對他,抱著些愧疚。
少年敏感地察覺到了少女情緒的低落,開口道:“阿鶯,這不是你的錯,你不需要自責,”他嘴角蕩開一抹愉悅的笑,“我反而很高興,在你需要我的時候,我恰好在你身邊。”
沈鶯動容,少年沒什麼血色的臉上,那雙眸子亮的驚人,仿若藏著燦爛流星,裹挾著一顆火燙的赤子之心。
一時之間,沈鶯竟然有些不敢看他,對他的愧疚更甚。
顧執完全是無妄之災,這災恰是她引來的,他卻憑著一腔孤勇,願意為她拚命,有些傻,又讓人動容。
沈鶯還有許多事要做,原本打算安置好顧執後,就不再過多關注插手他的生活。
而現在,她再無法對他不聞不問不管,她已經把顧執當做了自己的責任,
她不值得,但他值得。
沈鶯低著頭,聲音隱含愧疚,輕聲地說:“對不起。”
蔣不複聽了全程,不由扯了扯嘴角,暗罵了一句,心機吊。
這樣優秀的演技,不去演戲真的是可惜了。
又看少女小心翼翼給少年上藥的模樣,哪有對自己時的粗手粗腳,剛才分明就是故意的。
年紀輕輕的,一個個演技都挺好,蔣不複心情有那麼一點複雜。
上完藥,沈鶯拆開紗布,正要往顧執頭上纏,門鈴在這時候響了起來。
沈鶯放下了紗布,“應該是老郭來接我了,我去開個門。”
安靜了許久的蔣不複在此時出聲,“也有可能是在找我的。”
沈鶯腳步一頓,臉上多了一絲凝重,“我先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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