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川忽然意識到,原來十年過去了,他非但沒有從這場背叛裡走出來,反而變得滿心怨恨。
十年,他發表了那麼多論文,參加那麼多場學術會議,在世界各地留下了自己的痕跡。哪怕他再也沒有去過普林斯頓,但他從來沒有拒絕過和普林斯頓的學者們交換自己的聯係方式。
他提供了一萬種能讓carson找到他的方式,但始終沒有人來找過他。
十年,他終於認清自己一直回避的那個事實——不是他沈之川痛快地分手,帥氣地離開,而是對方遺棄了他。
沈之川獨自坐在吧台灌自己酒,絲毫沒有察覺酒吧暗處有好幾雙蠢蠢欲動的眼睛,正盯著他那一截沒進西褲裡的優美腰線。
終於有人按奈不住,走過去搭訕。
沈之川已經半醉,對旁邊絮絮叨叨的人極其不耐煩,挑著緋紅的眼尾狠狠瞪了對方一眼,吐出一個滿是酒氣的“滾”字。
他的怒容在對方眼裡全無威懾,反而辣得令人垂涎。
那人心癢難耐得厲害,乾脆伸手去攬沈之川的腰。
沈之川被人纏得來火了,跌跌撞撞地站起來,抄起麵前不知道誰的啤酒杯,抬手就要往對方頭上砸。
酒保站在裡麵,隔著吧台來不及攔,旁邊的客人早散開避嫌了。
眼看要鬨出亂子來,沈之川突然被人從後麵抱住。那人的力氣異乎尋常得大,硬把杯子從沈之川的手裡摳了下來。
沈之川回頭,盯著攔住他的人看了一會,好像是認出人來了,開口:“嗨,哈士奇。”
方顯臉都黑了,咬牙切齒:“這是你給我起的外號?”
想撿便宜的男人眼看被人截胡,頓時惱怒地嚷嚷起來:“哎你誰啊,怎麼上來就動手動腳的?人家認識你嗎?”
沈之川神誌模糊地從方顯手裡搶杯子,嘴裡含混不清地喊:“你還給我,讓我揍這傻逼。”
方顯轉手把空杯子拋進酒保懷裡,騰出手來緊緊製住鬨著要打人的沈之川後,這才回頭看那男人,眼神凶狠:“還不滾,等著我幫你叫救護車嗎?”
方顯平日裡愛笑,笑起來的樣子好說話極了,很少有人見過他翻臉後陰鷙乖戾的樣子。
那男的眼見遇上硬茬子,臉色一灰,罵罵咧咧地走開了。
方顯掃了眼吧台上的酒杯,伸手在沈之川屁股上拍了一下:“你長能耐了是不是?”
沈之川醉中對這種小動作不甚敏感,隻不依不饒地抓著方顯套頭衫上的兩個拉繩:“你怎麼不揍他?”
方顯差點被勒得背過氣去,趕緊把沈之川的手掰開,這才有功夫掏錢替沈之川結了賬。他又給酒保塞了兩張紅彤彤的小費,叫人幫忙看著點沈之川的車,彆叫醉漢給劃了,然後才架著沈之川往外走。
沈之川個子挺高,身上卻沒幾兩肉。方顯半抱著他,隻覺得比前陣子在樓道裡撿到人時更輕了。
沈之川顯然是來借酒消愁,消的什麼愁也不用特地講出來,大家都明白。
方顯歎口氣,單手掀開車門,把人塞了進去。
跑車車身矮,方顯在副駕門口半跪下來,替沈之川調椅背,係安全帶。
沈之川這會突然安靜下來,半闔著眼歪頭靠在副駕上。平日裡神采飛揚的狹長鳳眼這會半垂著,平白顯出幾分無辜和楚楚可憐。
方顯咬著牙想,能換嗎?這怎麼換?
作者有話要說:vc:類似於國內的車管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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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啊,先苦後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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