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吞吞壓著限速的保時捷引來無數好勝心,旁邊一輛車接一輛車地往前超。
沈之川習慣了腳下的油門重量,終於開始漸漸踩實。
油門漸深,馬達的頻次攀升,帶來好似飛機即將起飛的感覺。
他隱隱約約覺得自己似乎在享受這種感覺。
方顯翹著嘴角坐在旁邊偷偷拍了一張照片,發在朋友圈。他玩完手機一抬頭,才發現隔壁跟著輛車,一個車身不錯地跟著。
沈之川在紅燈前停下。
那車也跟著停下來,接著降下副駕駛玻璃,副駕駛上一個藍毛朝著沈之川喊話,語氣輕佻:“小漂亮,留個電話唄,回頭哥哥帶你開車。”
話裡有話,車裡兩個人笑得猥瑣。
“哪來的傻逼。”方顯憋不住火,惡狠狠地罵了一句,伸手給沈之川打開了RaceHybrid模式,V8引擎強勢介入,猛烈的排氣聲浪立刻從防火牆處倒灌進車裡。
方顯咬牙切齒:“一會綠燈了油門踩實,讓這兩個傻逼來感受一下金錢的魅力。”
沈之川也來火了,抿著嘴唇拉起車窗。
綠燈一跳,油門直貫而下,動力隨之湧現,巨大的背推感將沈之川緊緊壓在座椅上,儀表盤的指針猛地拉到高點——
黑色的車身像黑夜裡的一尾速魚,帶著氣浪躍出停車線。
兩側華燈頓時成了幾線彩色的虛影。
一種陌生的感覺沿著四肢百骸流淌出來,像一罐搖晃過的可樂被猛然拉開。
速度,激情,和愛。
沈之川在某個模糊的瞬間隱約體察到了方顯對這項運動的熱愛,一種原始的,貫穿著雄性基因的,難以名狀的熱切。
一切煩惱與桎梏都被甩脫在身後,光與影與時間混作一團,狹小的空間忽然與眼前無儘的道路融為一體。
除了速度與風,再也沒有彆的事情好關心。
沈之川在駛下高速路段後,微不可查地喘了口氣。
剛才耍流氓的車早不見了。
再不遠處就是機場了,夜間仍有飛機不斷起降,一片燈火通明。
他找了個能停車的地方把車停下來。
算消食了嗎?好像是消了。
方顯解開安全帶,手撐在前麵的中控台上看著他:“爽嗎?”
沈之川喉嚨滾動:“爽。”
是爽,是把一團陳舊而巨大的東西從身體裡擠了出去的感覺。
方顯伸手去摸沈之川仍舊扶在方向盤上的手:“這就是我喜歡的東西。現在你知道了。”
沈之川不解其意,扭頭看他。
“我總是體會不到你到底在怕什麼,沈之川。”方顯說,眉目就著車內昏暗的照明,格外溫柔,“但你知道了我的生活是怎麼回事,你也就不再怕了。總共就這麼點事,你看,很容易。”
他抓起沈之川的手,慢慢交握在一起。
沈之川心神簇動。
是車內昏暗的光線太曖昧,也是剛剛分泌過多巴胺和腎上腺素的身體多情而潮熱。
他看著方顯的眼睛,裡麵有一顆他從來沒見過的星星,比他望遠鏡鏡筒指向過的所有目標都奪目,無聲地邀請著他伸手去摘。
他情不自禁地靠近,想接近那顆星星。
就在兩唇即將相碰的瞬間,沈之川的手機響了。
氣氛一滯,沈之川頓在半道,紅著臉退開:“我,我先接個電話。”
他慌張地從衣服裡掏手機。
方顯氣結地盯著沈之川掏手機的動作,非要看看是哪個傻逼打擾他的好事不可。
沈之川的手機一拿出來,來電顯示上麵大大的兩個字——“謝栗”。
接起來,不是謝栗,卻是程光的聲音:“老師,這邊出了點事,您能不能現在來一趟?我們在中心醫院。”
作者有話要說:--
方顯:怎麼你老婆總當我愛情路上的絆腳石呢?
談恪:說的好像你老婆當過我愛情路上的墊腳石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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