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哲倫星雲 五(2 / 2)

他的肩膀突然被人重重捏了一下,他一抬頭,談恪正看著他:“道什麼歉?先把事情說清楚。”

上午唐灣灣態度堅定,要求醫生速做速決。醫院也樂得她趕緊做完出院把床位騰出來,下午就給她安排了門診手術。

她進去之前才通知的父母,沒想到她丈夫比父母來的更早。

謝栗提著晚飯過去的時候,正趕上唐灣灣的丈夫找過來在病房裡罵人,話說得實在難聽。旁邊幾個孕婦的家屬勸兩句勸不住,也不願惹事,全躲出去了。

唐灣灣不知是不是麻醉剛醒還暈乎著,歪著頭躺在床上一言不發,彆著臉也不說話。

她丈夫說來說去像對著頭死牛彈琴,頓時來火了,上手就去扯她:“我他媽跟你說話你彆裝死。”

謝栗進來就撞上了這一幕。

唐灣灣擰著脖子把自己衣服袖子往回拽,喘著氣,語氣硬邦邦:“行,那咱倆把話說明白。當初結婚時候咱們說得聽明白,我畢業前不要孩子,畢業以後要不要全聽我的。結果你玩陰的,既然這樣,那就離婚吧。明天早上九點,區民政局見。你要願意從醫院這和我一塊走,也可以。”

這才是謝栗認識的唐灣灣,果斷,爽朗。

他提著飯轉身剛想出去,哪料背後突然傳來唐灣灣的一聲驚叫,謝栗回頭一看,竟然是她丈夫揪著她的頭發要往病床頭上磕!

談恪肅著臉掏手機,邊掏便問民警:“對方傷到哪了?”

民警臉上忽然露出一點難色,拿餘光刮了謝栗一眼,遲遲吐出兩個字:“陰|部。”

談恪一挑眉,飽含深意地看了看謝栗。

謝栗臉上頓時燒起來——那什麼,他又沒有唐灣灣的丈夫高壯,當然務求一擊必中,一中就失去行動能力不是?

談恪在謝栗頭上揉一把,語氣冷硬霸道:“我們不道歉,也不接受調解。謝栗製止對方施暴,不顧個人安危,屬於見義勇為,行為受法律保護,沒有反過來向施暴者道歉的道理。”

民警讓談恪一番話說啞巴了,過了半秒才找回舌頭:“你們在這呆著,我先去看看那個挨打的。”

談恪在謝栗旁邊坐下。

謝栗以為談恪又要訓他,做好了準備,卻被談恪拉過手,牽進自己的手裡:“這麼大的事,怎麼不給我打電話?”

謝栗也不抽開手,也不看他:“我給我師兄打電話了。”

談恪聽了心裡不舒服:“你師兄也是個學生,你們兩個能有什麼辦法?你寧可找他都不告訴我?”

談恪這話不說還好,一說,謝栗心裡反而湧起了一大團委屈,鼓鼓囊囊地塞在他心口,堵得他鼻頭發酸,眼淚珠子一顆一顆地往下掉,豆大的,抹都抹不及。

謝栗又氣又恨:“不是你說的,和我沒關係嗎。”

談恪也不能說是心軟,畢竟他對謝栗一向心軟。

更準確地說,是感到愧疚。

他明白自己上午說那樣的話,是傷了謝栗的心。可是謝栗和談啟生站在一頭,反過來將他的軍,戳他的軟肋,他何嘗不覺得傷心,寒心?

但謝栗在他麵前掉眼淚,又讓他覺得自己實在過分,畢竟哪個正常人會不想讓自己的母親魂歸故裡呢?

謝栗含著眼淚抬起頭,那雙眼睛被淚水一泡楚楚可憐:“那你怎麼找來的?是我師兄給你打的電話嗎?”

談恪捏著他的手,話在心裡,說不出口。

他那會乍一聽保姆那麼說,第一反應拔腿就往樓下走。

到底是什麼催著他走,連他自己都說不清楚。

他想來想去,可能是他心裡太渴望這樣一個契機,一個能英雄救美般地出現在謝栗麵前的契機,好讓他能救他的小男孩於水火之中,好騙得小男孩淚水漣漣,好哄得小男孩坐下來和他說幾句話。

所以他才會試圖去抓住每一個近乎荒謬的不可能。

他轉頭看謝栗,目光描摹著謝栗被淚水浸過,紅得有點滑稽的眼角和鼻頭,輕輕開口,溫柔萬分:“就不能是我擔心你,專門來找你嗎?”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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