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管不顧,罵痛快了,一肚子邪火全撒了出來。結果一轉身,診室門口站著那學生和他臉色更難看的輔導員,還有滿臉震驚的醫生,大約是被眼前的大學教授刷新了認知。
醫生過來交代病情。主要是強紫外線導致的急性損傷,但還好是隻看了一眼,損傷還沒有到致盲的地步。但眼底損傷可大可小,隻能先開幾瓶眼藥水回去點,三天後再來複查看看眼底。
於是沈之川又領著一車人回學校。
院裡的領導就差夾道相迎,浩浩蕩蕩的一群人將謝栗和那學生一塊帶進會議室,一副要閉門長談的架勢。
沈之川拿著手機,站在會議室門口遲遲沒進去。
他是不想再找程光去幫他照顧母親。那次是事發突然他無可奈何,但打心眼裡他也不想沾有些導師的那套臭毛病,把學生當保姆隨便支使,去做超出學生本分的事情。
他猶豫間,手機屏幕上亮起方顯的名字。
方顯問他是不是還沒有回家。
多半是看見他的車不在吧。沈之川默默歎了口氣,那種覺得自己非常過分,所作所為完全就是個綠茶迪奧的感覺,再次湧了上來。
會議室的門被打開,來人催他:“沈老師,你快進來吧,都在等你呢。”
“哦,好的我這就來。”沈之川嘴裡應著,又低頭看一眼手機。
他隻踟躕了半秒,腦子裡那些舊事與新事的片段卻像來自兩個不同方向的浪相互擊打著。
他垂下手指,在屏幕上按動:能麻煩你帶我媽去吃個飯嗎?我要加班。謝謝。
沈之川護犢子是出了名的。
副院長在電話裡被他懟得狗血淋頭,坐在對麵臉色也不怎麼好看。
“我早就說了謝栗年紀太小又沒有教學經驗,根本管不住這群本科生。” 沈之川懟完領導又轉頭去罵那個男學生,“老師說話你沒聽到嗎?觀測手冊上的字不認識嗎?你做之前沒有想過後果嗎?以為老師和書本都是騙你的是嗎?其實裸眼用望遠鏡觀測太陽能提高智商,但我們都不告訴你,你是這樣認為的嗎?”
他的音量不高,語氣也不怎麼疾,抱著手靠在椅子裡,冷著聲音一句接一句,惹事的學生被他損得滿臉通紅,一句反駁辯解都說不出來。
最後沈之川站起來下結論:“謝栗儘到了教學義務,這個學生已經成年,應該完全為自己的行為負責,學校對謝栗的任何處罰,我都不接受。”
他雙手撐著桌子,從對麵院領導的臉上挨個掃過去。
那張漂亮的臉好像一柄陵勁淬礪的刀,沒人敢和他對視。
沈之川轉過頭去問那個學生:“你自己覺得老師應該為你的愚蠢負責嗎?”
那學生終於搖搖頭。
談恪來接謝栗的時候,已經很晚了。
學生表示自己會承擔責任,不代表學校這邊就息事寧人了。
學生被送回去休息,謝栗還要留下談話,寫書麵的報告和檢討。
沈之川生怕這孩子傻乎乎地吃虧,守著他一步都不敢走。
最後謝栗給本科生帶觀測的事也就這麼不了了之了。學校終於意識到這課也不是隨便拽個人過來就能教的。
謝栗跟在高院長和沈之川後麵出來,老遠看見談恪在行政樓前麵的噴泉跟前站著,旁邊還是談恪好久都不開的那兩賓利。
謝栗立刻眼睛就紅了,眼淚汪汪地走過去,拉著談恪的手不說話。
高院長這才過來。
後麵這群人互相之間攀談客套什麼,謝栗都沒聽進了。他就暈乎乎地靠在談恪旁邊,一顆心擔驚受怕一整天,這會終於落地了。
談恪帶著謝栗回家。
路燈交錯的光影在小男生的臉上閃來閃去。小男生靠在副駕駛裡一言不發。
談恪以為謝栗是嚇到了,也不想追問,隻等他自己平靜下來主動開口。
回家後,他給謝栗下了一碗麵。
熱鍋裡撒點蔥薑蒜,放幾隻蝦。煎到青色的蝦慢慢變紅,罐裝的高湯和沸水一同倒進鍋裡,下一把銀絲細的麵,濃白的湯裡燙幾根青菜,兩片白蘿卜。
出鍋前再撒一把蔥。
談恪晚上在公司吃過了,他就坐在餐桌對麵看著謝栗吃。
謝栗吃東西的樣子很像隻小狗,巴掌大的小臉全都埋進碗裡,拄著筷子非常認真,好像天底下再沒有比眼前這碗飯更重要的東西了。
隻是謝栗吃著吃著,卻開始吧嗒吧嗒地掉眼淚。
談恪原本在看手機,聽見動靜一抬頭,嚇了一跳,趕緊站起來拉開謝栗旁邊的椅子坐下:“怎麼了?”
謝栗甩甩頭,抹掉臉上的眼淚:“談恪,我今天快被嚇死了。我還以為那學生要瞎了。”
作者有話要說: - -
還有一更,我記著呢_(:з」∠)_ 本咕絕不食鹽!今天寫不完就明天早上發上來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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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顯:成也丈母娘,敗也丈母娘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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