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點 二十(2 / 2)

談恪彎下腰,將價值連城的寶石花冠鄭重地戴在謝栗的頭上,然後扶著他的肩膀,“謝先生,我請求你,將我籠罩在你的光芒下,將我納入你的軌道中,為我照亮前路,為我冠上你的名字,直到宇宙將我們變成塵埃,再也不分你我。你願意嗎?”

謝栗抖了抖嘴唇,眼角掛著淚。頭頂的花冠火彩陸離,卻不如他的眼淚晶瑩。仿佛他生來就是真正的王子,眼淚掉下來會變成鑽石。

謝栗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求婚的角色忽然間就被顛倒了過來,但他急著把手裡的盒子往外抽:“我願意,我願意的。”

盒子打開,就是最普通的一枚鉑金素戒。比起謝栗頭上貴重的寶石花冠,幾乎不值錢。

但謝栗鄭重其事地將戒指拿出來,翻過內圈給談恪看:“我在裡麵刻上了我的名字。”

談恪伸出手,像虔誠的騎士等待他的王子封授。

他看著指環被慢慢套入無名指上,然後轉而握住謝栗的手,在手背疊上輕輕一吻。

謝栗被握著手,不知怎麼地,眼淚忽然就止不住地往下掉。

談恪哭笑不得,趕緊把人摟進懷裡,一邊用定製西裝的袖子給他擦眼淚:“怎麼還哭上了?讓我看看你哭什麼,該不會是後悔了吧?”

謝栗在他懷裡使勁搖頭,抽著氣,邊哭邊算賬:“我問你,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打算求婚了?誰告訴你的?”

談恪趕緊表示清白:“你往家裡搬花,物業去找肖助理了。我都是猜的。再說我本來就是打算今天求婚的,就算你不說,我也要說的。這都是因為咱們兩個心有靈犀。”

謝栗仍舊不相信:“那談忻給你的大盒子?”

他不說談恪差點忘了這事:“那是我送給你的生日禮物。”

謝栗扶著價值連城的頭冠仰頭看談恪,一臉迷惑:“什麼生日禮物?”

“來。” 談恪牽著謝栗往屋裡走。

謝栗扶著頭冠不敢撒手,那頭冠死沉。謝栗生怕一不下摔在地上再摔掉一顆鑽,那他的肉都要被剜出來了。

“你怎麼送我這麼貴重的東西呀。” 他忍不住拉著談恪問,“太貴重了,我好怕把它搞壞。”

談恪牽著他,小心地從花園裡繞出來:“因為我看到這個東西的時候,就在幻想你戴上的樣子。”

謝栗抿著嘴:“以後我有錢了也會給你買更貴更好看的戒指!”

談恪回頭看他一眼:“我更喜歡你花錢去報個健身課,著重練一練腰腹力量。”

謝栗氣得想打人,偏偏騰不出手來。

兩個人從陽台進來的時候,家裡人就在客廳裡等著。

談忻蹦過來,要看謝栗的頭冠:“我的天,太好看了吧!” 她拉著謝栗不撒手,“小栗你一定要辦婚禮啊!這個頭冠不在婚禮上秀一圈太可惜了!”

談啟生坐在沙發上,朝謝栗招招手:“孩子,過來。”

謝栗看看談恪,走到談啟生跟前。

談啟生手裡握著一個盒子,打開來,絨布上躺著兩塊玉,一塊雕的是佛,另一塊雕的是觀音。

“這是談恪小時候我請人打了。” 談啟生叫謝栗在自己旁邊坐下,“那個時候那邊的玉出名,很好的羊脂玉料子,叫人打了一對,是打算他成家的時候給他的,男戴觀音女戴佛嘛。可沒想到他領回來一個男孩子。”

談啟生話說到這裡,謝栗臉上不由得黯了黯。

他一直覺得這件事情上有些過意不去。雖然性取向是天生的不能改變。但談恪和他在一起,就意味著談啟生失去了含飴弄孫的機會。

談啟生看出了他的心思,於是將盒子整個都塞進他的手心裡:“但不論男孩女孩,最重要的是他喜歡。爸爸現在把這個給你,希望能保佑你們日後幸福,健康,相互扶持,白頭偕老。”

謝栗的眼淚又要含不住了。他接過盒子,使勁點點頭:“伯伯我會好好照顧談恪的。”

談啟生笑著看他:“還叫伯伯?”

談忻趁機在旁邊起哄:“哎哥,你說我是叫小栗嫂子呢,還是叫姐夫呢。”

談恪擺著臉故意凶他:“沒大沒小的。”

直到謝栗被談恪拉上樓,談忻還沒想出個合適的稱呼來。她拉著談啟生在樓下嘀咕:“叫嫂子總覺得怪怪的,可小栗比我小那麼多,我也不能叫哥吧?我要叫他弟弟,我哥會不會打我啊?”

謝栗在樓梯口聽得麵紅耳赤,逃一樣鑽進臥室裡。

談恪正站在窗邊,簾子被拉開了,談恪盯著窗戶好像在研究什麼。

謝栗心裡頭暗道一聲糟糕,趕緊過去,果然談恪黑著臉轉過來:“我還奇怪那會看著你是上樓去了,怎麼不聲不響就鑽到後院裡 —— ”

謝栗順著談恪的目光看過去,窗外橫著一架梯子,那是他剛才從臥室爬進後院時用的 —— 用完忘了收起來了。

“我怕我從樓梯下來,再被你看到。” 謝栗不忘扶著自己的頭冠,心虛地解釋著。

談恪氣不打一處來:“我爸就沒勸著你點,由著你這麼胡鬨?”

謝栗嘟囔著出賣了他剛認了不到五分鐘的爸爸:“他明明答應了幫我把梯子收起來的。”

談恪徹底沒脾氣了。

謝栗摘下花冠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然後去抱談恪的胳膊,試圖轉移話題:“你為什麼要送我生日禮物呀?我生日不是今天的。”

談恪的眼神軟下來:“以後就把今天當做你真正的生日,好不好?”

謝栗怔了怔,慢慢抿著嘴唇笑起來:“因為你愛我,所以你愛我的這一天,就是我的生日了,是嗎?”

談恪被他的自說自話逗笑了,捧著他的臉問他:“我是隻愛你這一天嗎?我哪一天不愛你?有沒有良心?”

謝栗破天荒地吃了回沒名堂的乾醋:“你見到我的第一天,就不愛我。那天你不僅不愛我,你還討厭我。”

談恪眯起眼睛:“那天怎麼了,那天我都忘了。對了,說起來,那天你還是彆人的男朋友呢。”

謝栗自己都忘了這茬了,一下子閉上嘴,再沒有無理取鬨的立場了。

談恪滿意地在他臉上親親:“我帶你去看禮物。”

其實談恪不僅沒忘,反而記得清清楚楚。

他記得那天謝栗追在他們身後,看著宋易的眼神讓人無論如何都愉快不起來。

他後來想想,也許他的一見鐘情發生得比他自己預想得還要早。不是因為觀測站敞開穹頂下小男孩臉上的渴望,也不是酒店暖房陽光下驚慌失措的臉,而是更早的時候,在他們荒誕狗血的第一次相見,他已經被吸引了。

好像冥冥中有一條軌道,指引著他要朝著命定的這個人走過去。

談恪的禮物是一架古董天文望遠鏡,裝在談忻提來的大袋子裡。鏡筒和腳架被分彆安放在兩個絲絨大盒子裡。

19世紀末的手工製品,鏡筒布滿劃痕,時間的印記清晰可見。

整個鏡筒是黃銅鍍金的,拿在手裡沉甸甸。開普勒折射式,二點五厘米的目鏡,用了卡爾蔡司最早的 T鍍膜技術。

謝栗拿著翻來覆去地看。

談恪站在一旁,名為解說,實則賣弄邀功:“這架望遠鏡其實不值什麼錢,隻有一個特彆之處,就是這個鏡頭。這是卡爾蔡司第一批試生產的望遠鏡鏡頭。當年總共隻有二十副,剩下的都在戰爭中遺失了,這是唯一被保存完好的一套。”

他指點謝栗將鏡筒反過來:“你看,這裡,還能看到當時的型號。”

謝栗偏過頭對著光,果然看到了鍍膜下細小的字母 —— Tessar。

“據說這就是第一代天塞鏡頭了。” 談恪說。

謝栗愛不釋手地看了好久,才小心翼翼地將鏡筒放回絲絨盒子裡。

談恪從後麵抱住他,吻他的頭發:“喜歡嗎?”

謝栗側著臉去談恪下頜上的胡茬,紮紮的:“你送我這麼好的東西,下回你生日的時候我要傷腦筋了。”

“不,我隻是回禮罷了,回報世界上最好的禮物。”

談恪低頭吻著謝栗,從唇齒間露出一詞半語。

“我有一顆星星了。”

作者有話要說:  - -

感謝大家幾個月來的陪伴和耐心!鞠躬!

正文就到此結束了。

後麵會有兩到三個番外,大家可以在評論區點梗,我抽幾個來寫。 ps:車是不可以的_(:з」∠)_

我們下本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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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顯:老婆,我想結婚。

沈之川:哦,那你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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