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我怎麼知道他們為什麼鬨彆扭,這鍋我不背!”
旋即響起低沉的拳風,有人按下前者跳躥的腦袋,拉下車簾,低聲叱道:“閉嘴,就你多話,安心聽著!”
又是一片安靜。
隻有飄蕩的風從身側掠過,輕柔和煦,如同柳條垂落,攪亂一池春水。
謝子遊終於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
“笨蛋!”
他低聲喚著,上前幾步,白淨的手主動搭上謝珩肩頭,凝視他因慌亂而緊緊皺起的眉心,替少年將幾縷散亂的碎發彆到耳後。
“我說什麼你都信啊?”謝子遊眉眼彎彎,輕聲道,“安啦,開個玩笑,不就是以身相許嗎,我許你就是了。”
謝珩瞳孔乍亮。
他有些難以置信地睜大眼睛,黑曜石般的眼眸燦若繁星,慌亂之色遁去,鮮明的喜悅在深邃瞳色中起起伏伏,化為難以自抑的笑意,攀上眉梢,拂過鬢發。
謝子遊耳根微紅,神秘兮兮地勾勾手,示意謝珩靠近。
謝珩微微俯身。
謝子遊靠在他耳側,薄唇輕啟,溫熱的呼吸觸在謝珩耳郭上,一路癢至心底。
“以後想親我的時候,不用借位。”謝子遊聲如細絲,近乎耳語道,“你可以……光明長大地親。”
謝珩的呼吸猝然加速。
他掃過謝子遊緋紅的雙頰,凝望著那雙漂亮的桃花眼,從麵前人的淺笑中讀出了些許鼓勵,遂歡欣鼓舞,忍不住也附在謝子遊耳側,低聲道:“……我現在就想親,怎麼辦?”
耳根微熱,謝子遊瞅他一眼,倏地退開半步,轉過頭去:“不行,等沒人了再說。”
謝珩疑惑道:“哪有人?”
謝子遊指指腳下車蓋。
係統都告訴他了,下麵車廂裡有一群看熱鬨的家夥,一個個貼在車頂倒掛金鐘,牆角聽得不亦樂乎。
謝珩點點頭,眼中卻閃過惋惜之色。
下方似乎有人施展法術,能看到他們在車蓋上的一舉一動。
這邊謝子遊拒絕接吻,那邊即刻有人跳腳,嚷嚷道:“哪有人,哪有人?”
“我是人嗎?我隻是路過的一縷風!”
“說的好,那我是一棵樹。”
“馬車裡有樹像話嗎?我就不一樣了,我是一朵雲。”
“那我是……”
“你是隻蒼蠅。”
“哈哈哈哈沒錯,你是隻大蒼蠅!”
“……你才是蒼蠅,你全家都是蒼蠅!”
輦車內漸漸吵嚷起來,穿插著爽朗的笑罵聲,車蓋上,謝珩無奈地對謝子遊攤攤手,兩人相視一笑,隨後兩手相握,依偎在一起。
遊雲悠悠,晨曦給兩人的身影披上一層金色紗衣,纖長的影子在身後拖開,幾乎融在一起。
……
青鸞善速,疾飛如風。
數千裡的長途儘數縮於兩三個時辰之內,輦車穿雲而行,遙遙望見連綿的黛色高峰,靈氣環繞,鬆濤陣陣,謝子遊便心知,玄靈宗到了。
踏入山門,被謝珩拉著認識了一眾師兄師姐,又因消息傳開,被眾位長老同門排隊參觀後,謝子遊的手上也套上了兩個戒指。
——見麵禮太多,一個裝不下。
玄靈宗不愧是隱世大宗,長老們富得流油,各種名貴丹藥、稀有靈器不要錢一般地往外送,謝子遊縱然見多識廣,此時也忍不住咋舌感慨。
太有錢了。
這山上每一個人,甚至最普通的內門弟子,手中的底蘊都能抵山下一個大型世家。
臨近夜晚時,謝子遊終於見到了謝珩的便宜生父,謝天望。
這個不惑之年的修行奇才拉著他的手,另一手痛苦地揪著胡須,哀怨長歎:“我不過是出趟遠門,兩日未歸,怎麼就誤了這麼大的事?”
他嗓音漸悲,沙啞道:“我明明已經發誓,從見到珩兒那天起,再也不錯過他人生中任何重要時刻……”
兩眼淚汪汪的模樣,看得謝子遊心中發怵。
還好最後謝珩站出來解圍,安慰道:“爹,這點小事算什麼?日後我與遊遊成親,那才是真正的大事。”
“對,成親!”
謝天望倏地抬頭,灼灼目光如劍芒,繞著謝子遊細細打量。
修為高深之人,尤其是劍修,帶一身浩然氣,隻需觀人麵相、氣場,便能分辨這人心性。
許久之後,男子微微頷首,麵上浮起一絲淺笑,柔聲道:“是個好孩子啊。”
“你們打算何時成親?我算算——”謝天望曲起手指,呢喃片刻,又道,“後天,大後天,下月初一,都是好日子,你們挑一個,我去發帖。”
謝子遊:“???”
他沒記錯的話,今天是三月二十八?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