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德國-VS本·諾依曼(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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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比賽, 的確有些早了。

蘇舟在一旁做著熱身,迅速的在腦中分析著。

在乒乓球中,沒有任何一種打能夠絕對的去克製另一方,但是這其中仍然是存在著“相對而言”的。

在和削球手的對決中,過硬的拉加轉弧圈球的技術是最最基礎的, 也是最為重要的,換句話說, 尤利安的那種弧圈結合快攻型的打法,相對來說, 其實是一種較為恰當的能和削球手一搏的打法,隻是尤利安現在的水準, 和世界前三的本相比還是差了不少,本完全能用自己的實力去硬吃尤利安。

然而,如果等到尤利安徹底的成長起來, 等到他的各項指標數據和本相差不大的話,到時候,尤利安的打法正好能成為本的克星也有可能。

雖然這兩人是一國的。

而蘇舟的打法是快攻結合弧圈, 與弧圈結合快攻的打法比起來, 對上削球手,蘇舟這方的劣勢要稍微多了那麼一點點。

更何況,就算不說打法本身存在的細微差異與相對優勢, 依照蘇舟現在這個還沒有徹底成長起來的身體狀況, 和本對上之後就絕對討不了好。

來到這個世界已經有將近半年了, 托這個世界的蘇舟一直是足球隊的一員的福, 蘇舟不需要在身體素質上下很大的功夫,甚至因為足球比賽的要求是要跑滿全場的緣故,從某種角度來說,單看耐力這一項的話,這個世界的16歲的他自己,比曾經的自己還要優秀許多。

但是如果橫向對比其他方麵的話,耐力好就成了唯一的一個非常突出的優點,至於其他的——

機動力不太足,反應速度不夠快,手腕太僵硬,動態視力比起曾經的他要遜色不少,雖然臂力也還不錯,但明顯是腿部的肌肉更為發達,更何況他小臂的肌肉還太過鬆軟………

要說缺點,粥粥能拉著你說個七天七夜。

最重要的是,在過去的16年裡,這個世界的蘇舟是完完全全的沒有碰觸過乒乓球拍的,這也就導致了一件最最不協調的事情:

球感這種東西,說來玄妙,但又確實存在,幾乎沒有任何一個乒乓球運動員,可以準確的描述出那是什麼感覺,但是這其中的大多數人,卻又都可以斬釘截鐵的做出這樣的表述——

【什麼,你問我在快速對攻時是怎麼想的?球那麼小又那麼快,怎麼看清球的?】

【——有點難形容啊,但其實並不需要去精確的看到啊……當兩方真的快速對攻起來的時候,我們……我其實是沒辦法很清楚的看到球的,我能看到球,但隻是一個很模糊的影子、一個小點,而我的手臂就是能下意識的揮動起來,做出最合適的動作,將那個球給擊打回去。】

【當我的身體做出回擊的動作時,我的手臂遠比我的眼睛要快。】

【我說的這種情況,大多出現在中台對攻的時候。】曾經的蘇舟這樣說道,試著把那種感覺描述的更加詳細一些,【你可以把這種感覺稱呼為“球感”,如果對攻太激烈、球速太快的話,中台的時候往往看不清球,但我可以憑著下意識的感覺將球擊打回去。】

【我不需要將那個球看的一清二楚,我隻要能感覺到,那個球大概是從哪個方位飛過來的就可以了。】

【同樣的,如果兩方都撤開台子好幾米、遠台對拉的話,雖然一個攻防來回的速度,比起中台要慢了不少,但這種時候也是需要“球感”的。】

【速度是慢了,但是範圍卻變大了。】蘇舟張開雙臂,比劃了一個拉長的距離,解釋道,【正是因為後撤了很多,離得乒乓球台太遠了,接球的範圍自然也就擴大了好幾倍——而在這種時候,球感和速度就成了兩大利器,它們可以幫助你成功的將球回擊過去,或者說,至少可以幫助你的球拍碰觸到球。】

——對,就是球感。

乒乓球大滿貫得主的靈魂仍然是那個靈魂,但他現在使用的身體,卻是個踢了數年足球的足球boy。

蘇舟的球感也伴隨著他來到了這個世界,但是他的球感和這具從來沒有接觸過乒乓球的身體,卻無法在短時間內融合的很好,換句話說,就是身體跟不上意識。

這也就導致了一種短時間內無法緩和的結果:

對上安德烈那樣實力差距太大的,不要緊,咱們輕輕鬆鬆的玩一場。

對上尤利安那種實力差距不大的“年輕人”,不要緊,咱們正好痛痛快快的來一發。

但如果對上本·諾依曼這種的,而且還是個削球手……

成人組訓練賽場的角落處,蘇舟和本一同跨進了圍起來的賽場中。

慣例的禮儀,兩人的手有了簡單的碰觸。

“你看起來有些緊張。”本注視了蘇舟一會,用著長輩安撫的語氣說,“隻是一場練習賽而已,瞧,其他人都在訓練,沒有人會關注這裡,隻有我們不靠譜的教練在看著我們——”本的話音一頓,看向正朝他們走過來的兩個人。

那是尤利安和奧古斯特。

維持著兩手相握的姿勢,蘇舟側過頭,同樣看到正朝他們走來的兩人。

隨後,蘇舟將手抽了回來,主動的揉了揉他那張下意識冷凝起的臉。

輕輕拍一下。

揉一下。

再自己捏上一把。

好的,顏色微紅了,臉也不僵了。

然後蘇舟才露出了一絲微笑,抬起視線看向比他高了半個頭的男人。

作為一名歐洲人,本的發色和眸色都是很少見的黑色,這種黑色不是夾雜著棕黃色的黑,而是猶如亞洲人一樣純正的黑色,而男人的五官卻又是完完全全的歐洲風範,眉骨高,鼻子高挺, 下顎骨又收的較緊,隻是正如蘇舟對這個男人的第一感覺,本的眉眼天生長的有些彎,這就導致了這個男人似乎無時無刻不在笑著一樣。

本注視了那邊一會,又回過頭來對蘇舟說:“我想起來了,尤利安今天正好排到要先和奧古斯特來一場比賽。”

“所以你的意思是?”蘇舟將球套脫了下來。

本無奈的說:“可能是奧古斯特主動的,也可能是尤利安詢問奧古斯特的,畢竟奧古確實很關注你,而尤利安和你的關係不錯,但結果就是——”

本從短褲的口袋中掏出了一個白色的小球,和蘇舟分彆站立在球台的兩端。

他隨手發了個不轉的球,落點在蘇舟的正手半台的位置,例行在賽前和對手簡單的對練起來。

同時,兩人還在聊天,畢竟這確實隻是一場練習賽。

蘇舟的站位是背對著教練等人的,而本則正好把蘇舟背後的一切映入眼底。

“他們看來是談好了。”本繼續說著剛才未說完的話,“我們偉大的隊長,又一次成功的說服了我們不靠譜的教練,看來我們要多了兩位觀眾了……緊張嗎?”他禮節性的問了一句。

白色的小球擊打球台的聲音愈發頻繁,“噠噠噠噠”的聲響標誌著兩人的正手對攻越來越快。

他們默契的都向後撤了兩步,乒乓球的每一個落點幾乎都落在了球台的底線。

兩人對打的速度已經很快了,但很明顯的,從兩人仍在聊天的現狀就可以看出,這種快速的正手半台對攻,對他們兩人來說毫無難度,幾乎是一件等同於呼吸一樣不需要思考的事情。

快速回擊著球,蘇舟有點想笑,這人問他緊不緊張?難道他說一句緊張,本還能讓奧古斯特和尤利安走到一邊,不看他們嗎?

粥粥在內心琢磨了會,總感覺,如果是一個正常的沒有見過世麵的16歲少年,本這麼一問,無知的少年明顯是要更緊張的節奏吧。

蘇舟搖了搖頭,一個滑步從正手位變到側身位,換了個姿勢繼續練球。

正手位、反手位、側身位……

無論怎麼在半途變幻,球的速度又加到了多快,力道又變得多大……白色的小球始終都沒有帶上丁點旋轉,兩個人也始終都沒有失球。

蘇舟的球拍是一麵反膠、一麵生膠的海綿拍,短短的幾分鐘後,蘇舟停下了擊球的預備動作,主動站在遠台挺直了背脊。

練習已經夠了,對於本這種水平的選手,賽前的練習無法起到任何觀察的作用。

蘇舟揮動起手臂,紅色的拍麵朝上,他的球拍在空中畫了一個優雅的圓弧,那顆極速衝向他的白色小球,便穩穩的停在了蘇舟的球拍中央。

“開始吧。”蘇舟主動說,他看向一側,一般來說,進行隊內的練習賽時,隻要兩方自己在心中計數就好,不需要所謂的記分牌和計分板,而特地過來圍觀的三人,現在正站在距離球台數米之外的隔板外,貝克爾教練更是趁著兩人練球的空蕩找來了一個記分牌,衝著蘇舟笑眯眯的比了個拇指。

粥粥盯了一會,默默的轉過頭。

本:“………”覺得有些丟臉,並且一臉頭痛的道了歉,“抱歉,我們的教練腦袋有點不好——”

貝克爾:“嘿,本,你想說點什麼動人的話給我聽?”

本:“………”果斷的選擇終止這個話題,男人轉過頭,看向蘇舟——準確的說,是看向蘇舟手中的白色小球,“你猜球吧。”德國男人說,提出建議道,“或者你比較喜歡用剪子石頭布?”

蘇舟搖頭,上前兩步,站在球台前,將球拍放在了球台上。

他傾下身體,兩隻手都落在了球台的下麵,直立的本完全看不見球台下方的情景,自然而然的,也就看不到白色的小球在蘇舟的哪隻手裡。

三秒後。

蘇舟:“right or left?”

本指向了右邊。

蘇舟高高的抬起右手,裡麵赫然有著一個白色的小球。

本笑了:“我猜球的運氣一直不錯。”

蘇舟道了聲“恭喜”,又問:“你要球權還是場地?……對了我還沒問,是三局兩勝還是五局三勝、或者七局四勝?”

聞言,本卻側頭看向了他們的教練。

畢竟,他們行事乖張的教練一開始就說的很清楚了,他希望他們這群沒用的成年人,起碼能起到一個優秀的靶子的作用,將這個年輕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他們的身上,同時也把這個年輕人的乒乓球儘可能的研究透。

貝克爾摸了摸下巴,胡渣的手感生硬極了,他比了個“五”的手勢,卻又在本轉回頭之前,猶豫了一下,把五變成了七。

這就是七局四勝的意思了。

貝克爾有他自己的考慮,如果是跟奧古斯特這樣的選手對打,貝克爾會毫不猶豫的選擇五局三勝。

但如果是對上本這樣的削球手……

磨人、回合多、越到後期越考驗體力和臂力。

貝克爾很好奇,想知道兩人在後期究竟能打成什麼水準。

本猜中了球,現在的決定權在本,他選擇了球權,蘇舟就可以選擇場地,反之亦然。

“你想要發球嗎?”本的表情時刻都是在笑著的,隻是他說話的語氣總是給人一種淡漠的隔閡感。

蘇舟舉著球還沒開口。

本就繼續有禮的說:“如果你覺得你先發球會比較有利的話,球權就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