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洛平沙提到糖餅的時候,餘嫋嫋想起了小時候發生的一件事。
那時她才七歲,每天都要去封家的族學上課。
封梁寒是封家的族長,他出資修建了學堂,隻要是族內的孩子,都可以免費去上學,學得好的話還能得到獎學金。
封梁寒本身就知識淵博,他完全能夠負責對餘嫋嫋的教學。
但他還是覺得孩子就應該跟孩子待在一起,這樣才能讓激發孩子的天性,對孩子的性格成長有很大幫助。
不僅餘嫋嫋要去族學上課,就連後來拜入封梁寒門下的沈君知也要去族學上課。
他們兩人是族學學堂裡唯二的兩個外姓人,難免會受到排擠。
餘嫋嫋臉皮厚,打架又厲害,誰要是敢欺負她,她當場就能打回去,事後還能嬉皮笑臉跟沒事人似的,誰都拿她沒辦法。
但沈君知就不行了。
他身體不好,心思又敏感。
才上了三天的學,他就撐不住了,去跟封梁寒說自己不想上學。
封梁寒自然是不同意的。
他親自把沈君知送去學堂,並叮囑夫子好好照看沈君知,然後便回去了。
夫子忙得很,沒法一直看著沈君知。
那群調皮的孩子趁夫子不注意時,將沈君知剛寫好的字給撕了,不僅如此,他們還將滿滿一硯台的墨汁全都潑到了沈君知的臉上和身上。
完事後大家還一起哄堂大笑。
他們對著沈君知指指點點,笑話沈君知是個書呆子,一天到晚就隻知道讀書,真是個傻子。
緊接著大家就開始齊聲大喊。
“傻子!傻子!沈君知就是個大傻子!”
夫子氣得不行,跳起來去抓那幾個調皮搗蛋的學生。
結果人沒抓找著,自己還累得不輕。
夫子沒辦法,隻能放了沈君知半天的假,讓他自己回去換身衣服。
沈君知站起身往外走,過程中不知道是誰伸腳絆了他一下。
他被絆得一個趔趄,狼狽地摔倒在地上。
原本被他戴在脖子上的玉墜掉落出來,砸在地上,摔成了兩半。
餘嫋嫋坐在角落裡,翹著二郎腿,手裡的毛筆轉得賊溜。
她看著沈君知爬起來,伸手將碎了的玉墜撿起來。
那玉墜對他應該很重要,他的手指不住顫抖,眼眶也變得紅通通的。
夫子急忙將他扶起來。
“君知你摔哪兒了?要不要給你找個大夫看看?”
沈君知搖了搖頭,然後捧著碎掉的玉墜走了。
夫子衝著那幾個調皮搗蛋的學生吼道。
“看看你們做的好事!沈君知多聽話的一個孩子,被你們欺負成了這幅樣子!回頭讓你們爹娘來學堂,我要當麵跟他們聊聊!”
那幾個學生頓時就縮起了脖子,齊齊哀求夫子不要請家長。
一旦請了家長,回頭他們肯定會被揍得屁股開花。
餘嫋嫋站起身往外走。
夫子衝著她大喊:“上課時間你要去哪兒?給我坐回去!”
餘嫋嫋捂住肚子,浮誇地叫嚷道.
“哎呦喂,我的肚子好疼啊,我肯定是吃壞肚子了,我要去上茅廁,不行了,我忍不住了!”
說完她就一溜煙地跑了出去。
夫子被氣得吹胡子瞪眼,衝著她的背影大喊。
“餘嫋嫋你又逃課!你給我回來!”
餘嫋嫋跑得飛快,全然不管身後的夫子有多麼生氣。
出了學堂後,她沿著道路往家走。
可等她回到家裡了,都沒能看到沈君知的身影。
一問之下才知道,沈君知壓根就沒回來。
餘嫋嫋怕他想不開做傻事,便將此事告知爹娘,讓他們派人去找沈君知。
她自己也出門去找人。
最後,她在河邊找到了沈君知。
那小子正蹲在河邊,捧著碎了的玉墜偷偷掉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