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之後,他的矛頭終於轉向了中原地區。這一次,他要將失去的全部奪回。
此時的中原已不是那個意氣風發,大將親點三十萬大軍揮軍而下的時代了。漢朝初立,正是休養生息的階段,隻能眼睜睜地將蒙恬將軍打下的河套平原拱手讓人。】
這下滿朝的君臣都坐不住了,蒙大將軍打來的地盤都給丟了,這西漢真是孬種。
好幾道視線若有若無地掃到劉邦身上,劉邦隻能仰頭看向天幕,麵無表情。
他心想著,這可不怪他,國力是秦二世敗光的,他拿什麼守住江山呀。
“朕聽天幕的意思,卻仍是不知這冒頓單於的兵力幾何,諸位不必驚慌,能大勝西漢,卻未必可以和我大秦的軍隊碰一碰。”
秦始皇娓娓而談,天幕渲染地很誇張,但他仍對大秦的軍隊自信的想法。這也是自然的,離大敗匈奴也才過去未有幾年,況且秦朝的軍功製正是以戰養戰,使得秦軍在凶猛程度上一騎絕塵,沒什麼好害怕的。
蒙毅憂心忡忡道:“陛下不可過分輕視,天幕語焉不詳,但仍可推斷出,冒頓單於統一草原幾大分地,也不過是他一個人這一代的事情,便已沒有多少時間剩餘,左右不過幾十年,危險便要來至大秦北境。”
誰知,秦始皇爽然一笑:“蒙卿呐,你伴朕左右多年,還不了解朕的作戰風格嗎?”
步步謀劃、內外齊攻、遠交近攻……他統一六國從不隻是蠻乾,施謀用智亦是克敵製勝的法寶。
看著蒙毅恍然驚醒,秦始皇繼續道:“依照天幕所言之時,冒頓殺頭曼繼位,是朕……是兩年後。此刻的冒頓在月氏亦或是已逃回尚且未知,然此人羽翼尚未豐滿。”
蒙毅了然於心,始皇陛下的話沒有說滿,但他深知斬草除根的道理,扶手高舉:“臣明白,此時由臣來辦。”
秦始皇點到為止,蒙毅已在心底羅列合適的人選——大秦統一十載,曾經任用的縱橫奇才皆是退隱多年,現在正是他們再為大秦效力的好時間。
【等等,我找個地圖給大家看看,這樣比較直觀。
啊,找到了,現在的匈奴已經把東胡納入領地,大敗月氏但是並未完全征服,收複河套地區。
接下來,是漢匈長達三十年的拉扯,匈奴對西漢是軟硬皆施,但是還是沒能越過長城,吞並西漢。
直到公元前176年,冒頓養精蓄銳,再次直擊月氏,這次他成功拚上了草原版圖上的最後一塊大拚圖。
此外的樓蘭、烏孫等二十六小國的平定與歸順,便是一路暢快而去的。到這裡,冒頓成功統一了遊牧地區,北方與西域的部分國家悉數臣服,草原霸主的百蠻大國已完整。】
天幕上,畫麵轉接到一幅長而生動的草原畫卷,徐徐展開,演示了冒頓逐步入主北方的雄霸圖景。
“快,爾等速速記下!”秦始皇急切地下令,甚至忘了指明某一位具體的臣子,下首的官員紛紛急尋毛筆竹簡,亂作一團。
這還是天幕第一次展露出輿圖這樣重要的存在,雖然隻描摹了草原各國的邊界大小,但以大秦目前對草原的了解和現狀,這簡直就是瞌睡了送枕頭。
【在兩年後,冒頓單於去世,老上單於即位,同年,漢文帝送宗室女為公主和親。
說到和親,那可是不得不再提到我們的漢高祖劉邦身上。
其實那個時候劉邦已經死了,但是他應該是萬萬沒想到,死後還被冒頓單於整了這個麼個爛活兒。】
所有的視線立刻都集中在了劉邦身上,後者冷汗直冒。
“為何都看向劉某人,這……這漢高祖劉邦,和我劉季有什麼關係,總不能因了都是劉家人,我就成了他祖爺爺罷!”
劉邦漲紅了臉,仿佛被群臣盯著是多大一件不好意思的事情一般,生怕彆人給他戴上什麼不敬的帽子。
秦始皇隱隱約約意識到天幕大概要講一些,和嬴政生父幾何一樣胡謅的鬼扯故事了,他看向劉邦的眼神裡帶了三分憐憫三分同情:“無妨,朕說了,不治你得罪。”
劉邦這才意識到,他該擔心擔心天幕要說的重量級發言了!
【大約是這件事實在是太荒唐了,西漢並沒有詳細記載,還是在漢書中才記載了冒頓單於“使使遺高後”。
劉邦死後,冒頓大筆一揮,給呂後寫了一封求婚書,輕佻而戲謔,說:
兄弟雖然死了,但是咱會替劉邦照顧好他的老婆。】
“替劉邦照顧好他的老婆?”劉邦礙於殿前,不敢有什麼明顯的動作,一雙手在袖子裡捏的咯吱咯吱響,牙縫裡擠出幾個怒音。
冒頓,誰特麼跟你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