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深,出去竄門子的雲妮媽也回來了,她一進門,就神秘兮兮地湊到楊秋收麵前:“三湖他爸,你知道嗎?”
——這是標準的八卦起頭語。
楊秋收躺在院子裡的躺椅上,正昏昏欲睡,聽到了自己婆娘的問話,他懶洋洋地打了個嗬欠:“又有什麼事了?”
“我剛才出去,在村頭的樹底下聽人家板古,村長的老婆羅樂蘋走過來,說了一個大新聞。”雲妮媽臉上居然有些小興奮。
楊秋收也來了幾分興趣:“什麼新聞?發錢還是發糧?”
“啐,美得你,是張金根家和張鐵根家出事了,他們家七個兒子,被人打了六個,有一個最小的因為拉肚子沒和那六個出去,躲過了一劫。”雲妮媽一臉掩飾不住的喜容:“聽說有兩個斷了腿的,還是抬著回
來的呢。”
楊秋收瞌睡也跑了:“誒呀,是報應來了,讓他家張秀麗欺負我小妮,真是該,明天是什麼節氣嗎?如果是過節,還能找個借口買卷鞭炮來慶祝慶祝。”
“哎喲喲,你還記得這個?拉倒吧,誰允許你燒鞭炮了?三湖小時候被他們家幾個臭小子打,你不記得,一個小丫頭片子被嚇唬一下,你倒是記得牢靠。我是恨他們家金根婆娘霸道,仗著生了幾個兒子,經常話裡話外的擠兌我,乾活她卻挑最輕鬆的,哼,這回我看她還笑得出來,明天上工我得去早點看熱鬨。”
楊秋收關心的重點卻不在這兒,他接著又問:“誰那麼厲害?他們家的兒子可不是吃素的,光是金根鐵根哥倆都有七個兒子,中間那個銀根也有倆個兒子,不過銀根的兒子都帶到縣城上學去了。”
“不知道誰打的,聽說金根婆娘哭得天崩地裂地,她家那些娃卻一口咬定是自己打著玩的,誰信哪?她家的兒子又不是傻子,自己打著玩,能把自己兄弟的腿都折了。”雲妮媽嗬嗬一笑。
正在伍再奇房中打坐練功的三人已經收了功,靜靜
的聽完了楊秋收夫婦的講話,三湖微微一笑:“算他們識相,敢鬨出來的話,我們明天又揍他們一頓。”
“我們下回彆明著打,萬一事情鬨大了,影響到我們,以後要做什麼,政審過不了。”四海慢慢地分析給三湖聽。
伍再奇讚同地看了一眼四海:“對,我們不能有把柄落到他們手上,不能讓這些不知所謂的人擋住了我們前進步伐。”
“那咱們就得要暗著來了,可上次我們仨座談會的內容是:男子漢,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又說大丈夫坦坦蕩蕩,光明磊落…”三湖有些糾結了。
“你個瓜娃,偉人還說了:儘力保存自己,才能消滅敵人。”伍再奇橫了他一眼,很有些恨鐵不成鋼:“自己都沒有了,怎麼消滅得了敵人?”
伍再奇前世是個成功的商人,雖然說是因為趕上了改革開放的大浪潮,但是自己沒有幾份小手段,也不可能混得風聲水起。
“光明磊落是對待君子,對付小人用些陰謀詭計又何妨?明白?”伍再奇眉峰一揚,問了一句三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