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麼喜歡望遠鏡哪?我還是給你買一個吧,不過也奇怪了,你一個小女娃,不喜歡新衣服新鞋子,倒喜歡這種古裡八怪的東西。”伍再奇低下頭在她耳邊私語。
“這個東西多有趣啊,為什麼不喜歡?”雲妮隨口答道:
“新衣服有什麼好看的?千篇一律的顏色,一成不變的款式,還是這東西好,我估摸著在飛龍山頂往下看,都可以看得到阿帶。”
“說起來也有好久沒看到阿帶,也不知道這條莽蛇過得怎麼樣了。”伍再奇又想到初次見到這條巨蚺時的驚魂一幕,又有點悻悻然,他從前世回來,就隻在這條蛇身上吃過虧,難免有些耿耿於懷。
雲妮拿著望遠鏡,望了遠山,又開始看近水,還抽空應了伍再奇一句:“它的地盤,它能做主,肯定過得好,過兩天咱們順路去看看它。再奇哥,望遠鏡這
個東西貴嗎?如果貴就不用買了,看過一次也就算了。”
“買,怎麼不買,難得我小妮有喜歡的東西,隻不過不容易買到,要等時機。”伍再奇和雲妮一邊嘀嘀咕咕,一邊心念急轉,黎新華,這名字好熟悉,到底在哪兒見過呢?
姓黎,有族叔在寧城,寧城姓黎的人家好像沒幾個呀,黎景虎…
對了,伍再奇一拍額頭,怎麼忘記了黎景虎,黎景虎的堂哥黎景陽去了京城很多年,當時就是去投奔京城黎姓本家,這黎新華正是他們京城本家嫡係裡最出類拔萃的新生代。
而這黎新華,伍再奇確實是見過的。
——隻不過見到的是他墳頭上的一張小像。
炎炎九月天,伍再奇硬是出了一身冷汗。
他想起來了,那記憶深處的往事。
前世某一天,他有急事要找黎景陽,黎景陽的人載著他去了公墓。
在一排排的墓地裡,他一眼就看到了那座用大理石
製成的墓碑,低調而又奢華,上麵雕印著的兩寸小像正是這個俊逸不凡的青年。
伍再奇專心致誌地回想,那一天黎景陽和他說過的話:“七十年代…平江河上遇難…英年早逝…全族痛徹心扉…”
額頭上又有汗冒了出來,伍再奇掏出手帕,冷靜地擦乾,年份,地點雖然都對得上,但他心裡卻不相信會有這麼湊巧。
他擦了汗,把手帕放好,悄悄地環顧四周,企圖能找到些什麼異樣。
九月的平江河,豔照高照,天氣晴朗炎熱,河麵平靜無波。
伍再奇看不出有什麼能導致黎新華英年早逝的跡象,到底是因為什麼遇的難?伍再奇想不起來了,畢竟當時自己隻是一個旁聽者,且又事隔多年,能隱隱約約地記得一點己經不錯了。
這時候雲妮把望遠鏡遞過來:“再奇哥,你過去把這個望遠鏡還給那個黎大哥,我不看了。”
“小妮,你有沒有覺得,有什麼不正常的情況?”
伍再奇皺眉問雲妮。
“沒有吧?”雲妮也環顧四周了一圈:“一上船我就覺得悶熱,潮濕,我想著船上都是這樣的,就沒吱聲,這算異常麼?”
“你也覺得熱?可你沒出汗呀,剛才還有點風,現在幾乎感覺不到了,船開得也不算慢呀,還是這麼悶。”伍再奇忍不住又掏出了手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