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的冬日,風並不是很凜冽,從山腳走到山頂,雲妮覺得迎麵而來的風帶著一種清爽,她精神為之一振。
“上次我們來的時候,這裡不是有個叫明塵的小和尚?”雲妮看著正前方的磨青塔,露出了一個微笑:“也不知道他現在是村民還是沙彌了。”
狗蛋和小彪一上到山頂,就開始亂跑,四海沒耐何,隻好跟了上去,不一會兒,狗蛋就回來了:
“小姑姑,這個佛塔的門是鎖著的。”
四海也說了:“門上的鎖鏽跡斑斑,估計很久沒有打開了。”
“那麼就到法師禪院看一看吧。”伍再奇提議。
法師禪院大門並沒有上鎖,雲妮輕輕敲了敲門,裡麵傳來了一個低沉的聲音:“請進。”
狗蛋把門推開,脫了漆的門口發出了"吱嘎"的聲音,雲妮一眼就看到,流雲禪師穿了一身黑色的袈裟,獨自坐一株巍峨挺撥的古柏下喝茶,茶杯裡的熱氣正嫋嫋上升。
“大師,好自在!”雲妮徑直走過去,坐了下來:“七個座位?大師算準了我們有六個人上山?”
“請喝茶…”流雲往瓷杯裡倒茶,茶色碧綠,碧液中透著陣陣幽香,雲妮輕抿一口,隻覺得如蘭在舌,
沁人心脾。
眾人紛紛坐下,狗蛋也裝模作樣地喝了一口,一皺眉,差點噴了出來:“不好喝,好苦。”
“你真傻,蛋蛋,自來茶都是苦的,這你都不知道?”小彪哈哈大笑了起來。
“我真傻,真的,明明知道你是個壞娃娃,還跟你這麼要好,你知道它是苦的,還看著我喝下。”狗蛋一臉沉痛地說。
“可是我爺爺說茶是個好東西呀!”小彪歪著頭看向狗蛋:“你喝的這一杯,看著就知道它很珍貴的樣子,你不嘗一嘗,回去又要編排我,說我讓你吃了虧。”
“這個小娃娃,你頭頂上為什麼有兩個旋渦?”流雲坐得高,一眼就看到了小彪頭頂上的兩個小旋渦。
“我爺爺說,我們老黎家的人,都是兩個旋渦。”小彪咧齒一笑,回答流雲。
“哦?黎家堡?”流雲看到伍再奇的杯子已經空了,又給他續了一杯。
“嗯嗯,伯伯,你也知道黎家堡?我爸叫黎景虎,我叫黎小彪。”小彪口齒伶俐地介紹了自己。
“你爸是景字輩?”流雲輕笑:“我如果不出家,你就要喊我一聲伯祖公,不能喊伯伯。”
“可是…”小彪又歪頭了:“可是老師說,看到比爸爸年紀大一點的,就要叫伯伯,你看起來就是個伯伯。”
“大師,什麼稱呼,對你而言有區彆嗎?出家人不是講究:超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稱呼什麼的,於你來說,不應該是浮雲?”
“……”流雲急速地轉動自己手上的佛珠:“伍施主,受教了,我每看到你一次,就覺得該閉關參禪了。”
“流雲大師,我勸你還是不要再看到伍再奇比較好,你每看到他一次,就要閉關幾年,太不劃算了。”梁日紅雙手捧著茶杯,用一種關切的眼神望著他。
“不,不,伍施主是良師益友,我獲益良多。”流雲雙手合什對梁日紅說。
“流雲大師,你們那個明塵小沙彌,上哪去了?”雲妮問。
“我派他做點事情去了,一時半會也趕不回來了。”流雲又把他們的茶杯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