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伍再奇打飯回來了,他把飯遞給雲妮,然後轉頭問雲霞,“真奇怪,他那麼傲氣的一個人,為什麼那麼執著地要雲妮原諒他?”
雲霞目光微閃,“他嶽父說,家和萬事興,讓他不要在自己家搞分化。”
伍再奇看了看四周,打飯的人已經很少了,他往椅背上一靠,右手搭在了雲妮的椅背上,冷然的目光有如實質,
“難道不是因為童壯想要當上礦長的話,還需要再得到一個有力的支援?”
他來到這裡幾天,早已把局勢調查清楚了。
龍源煤礦的礦長姓朱,過幾個月就會調任寧城局黨委,這個即將空出來的礦長座位就成了香餑餑。
魏忠作為生產副礦長,是一個熱門人選,但卻誌不在此,他一心隻想調回寧城。
童壯在過年前剛剛當上了機電副礦長,他資曆淺,接任的可能性本來最小,但是他一聽說礦長要調走,一顆心就蠢蠢欲動。
他讓楊雙河拉攏了盧東橋之後,砝碼就大大地增加
了,現在他的對手隻有一個,就是安全副礦長甘革命。
甘革命人如其名,那就是個一心一意乾革命的同誌,一天有二十四個小時,他起碼有十四個小時是在工作,人人都說,你若是在安全科的辦公室找不到老甘,那他一定是在井下。
跟這麼好口碑的同誌競爭,童壯覺得自己的砝碼還應該增加一點才穩妥,而寧城來的這個黎景虎,就是那個能幫他加砝碼的貴人,你楊雙河沒有事去得罪楊雲妮,不就是得罪了黎景虎?
昨天傍晚,楊雙河在飯堂軾羽,回到家,他兀自氣急敗壞,童壯心裡對他極其失望。
最後,蔣慧出了一個主意,讓楊雙河去找雲霞幫忙,轉圜一下他與雲妮之間的關係,他這才不得不低下自己尊貴的頭,去找了一趟從小就不受自己待見的雲霞,讓她從中說和。
“可能、也許是吧,盧東橋說他資曆有點淺。”雲霞回答伍再奇說,她覺得不可思議:
“他楊雙河也有求到我們的時候?當年他牛氣哄哄地說我們將來都會有求於他,這才多久?他就要因為小妮不高興而著急跳腳?”
雲妮目光灼灼地看著雲霞說道,“無欲則剛,若是
他不奢望這些身外之物,那他就不會患得患失,也就不用管我高不高興了。”
“他晚上還會來找我,我怎麼對他說?”雲霞苦惱地問。
“當年我們倆為了上隨通縣初中,景虎大哥就已經出了不少力,這以後,我是不會為了什麼事情再去麻煩景虎大哥的。”雲妮說,
“你就這麼告訴他,我沒有了利用的價值,他就會對我死心了。”
雲霞吐了吐舌頭,“楊雙河還對我嘀咕了一句,他說你對大山哥那麼好,都幫他帶大狗蛋了,而自己隻不過就說了一句話,你就揪著他不放,這是苛待他,沒有兄妹情義。”
“你這個二哥還真是沒有下限了?”黎景虎歎為觀止,“他跟小狗蛋比?雲妮,你還對鬨鬨好,他要不要加上一句,他是人不如狗?”
“他確實是不如狗,如果他和鬨鬨同時掉下水,我肯定是先救鬨鬨。”雲妮笑吟吟的說:
“雲霞,你忘記了他搶你的花褂子穿的事情了?你報仇的時候來了,你想說什麼就說,使勁痛快地說,他不敢對你怎麼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