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五十六隻工藤(1 / 2)

“慢、慢點!”

跟在兄長背後跑得有些氣喘的女孩邊撐著腿平複呼吸,邊抬頭問道:“哈……不是說去看彩虹,怎麼在這裡停下來了?”

這點運動量對工藤新一而言倒是毫無負擔,他握著毛利蘭的手腕將她往圈內帶了一點,聞言神秘地笑了起來,低頭對著手表讀倒計時:“稍微等等啦——三、二、一!”

唰的一聲過後,從地上的圓孔中倏忽間噴出比人高幾個頭的水柱,緊接著又一道道圍在一起形成了綿密的水幕,將他們兩人圈在了最中心。

冬日的陽光帶著暖意透過噴泉灑在他們身上,眼前鼻間都好像充斥著清新的水霧,毛利蘭愣愣地抬頭,果然在上方看見了剛剛形成的小彩虹。

“這裡的噴水池每隔兩個小時就會噴一次,雖然之前沒親眼看過,不過大概率會產生這種彩虹。”工藤警官從容不迫地解釋道,“彆的用處可能沒有,但好在用來當作前兩天的賠罪禮物的話,我想是夠的?”

他表情嚴肅了沒三秒,立馬垮下肩膀揉亂了自己的頭發,無奈地嘟囔:“好吧好吧,我就是這種二十多歲了還幼稚地跟那個十多歲的偵探小子攀比的人設真是對不起,他帶那個人玩得那麼開心,我就是想讓你也不能落後……”

“不,一點都不幼稚!”毛利蘭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他,臉上寫滿了崇拜和驚喜,“真的很漂亮啊,新一哥哥送我的彩虹!”

工藤新一愣了一下,眼神跟著柔和了下來。

“是嗎?你喜歡這個就好。”他清了清嗓子,不太好意思地說,“我平時打交道的都是一群五大三粗的男人,園子那家夥又和我是幼馴染,實在不清楚現在的國中女孩會喜歡什麼。當作賠禮也好,今年的補償‘煙花’也好啦。走吧,我們該去下一個項目了。”

被這麼一提醒,毛利蘭馬上想起來了。

因為爸媽的工作在新年時總是不減反增,所以從小到大每一年初詣自己都是和工藤新一鈴木園子三人一起到神社參拜的,但今年去求簽和在廟會玩的隻有她和園子兩人,工藤新一被某個突發案件絆住了腳步,第一次缺席。

這個補償的禮物還真是遲了一個月,也就隻有新一哥哥才會說得出來用彩虹代替煙花。

她好笑地想。

毛利蘭其實並不介意的,自從工藤新一三年前當上了警察,就經常會在陪她玩到一半的時候忽然接到電話或郵件,接著迅速投入到工作之中,今年的祭典和參拜隻是其中之一。

偶爾他上頭了還會忘記自己本來是帶著她出去玩的,有次一不小心就把她也帶進了案件現場,之後工藤新一直接被毛利小五郎跟鈴木園子兩個人聯合起來痛罵了半個小時。

要說失落肯定會有,但是毛利蘭從來沒有因此對工藤新一產生埋怨的心情。

能讓工藤新一忘卻周圍的人投入的案件,一定是很重要的事情,她不光不介意,隻是想想說不定新一哥哥又救了什麼人這樣的情況,就高興得不得了。

自豪混雜著憧憬,這樣的情緒在她心裡越積越深。

很小的時候,有次學校裡要求寫一篇關於二十年後的職業的作文,那天來接她的正好是工藤新一,還不知道作文寫什麼的毛利蘭也就乾脆向這位兄長問了一個問題。

“新一哥哥以後會一直當偵探嗎?”

從學會認人後毛利蘭就從周圍人的口中跟這位兄長的自我介紹裡,清楚了解到了對方是一名很厲害的偵探,所以她想,新一哥哥以後一定會一直堅持著偵探的夢想的吧。

出乎意料的是,當年約莫還隻有十多歲的工藤新一先是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當偵探能帶給我無與倫比的成就感,我以前也一直都是碰到案件就會興奮地往上衝,死死咬住犯人的馬腳不鬆口,把他們拖到太陽底下交到警方手裡,那種驚險的刺激確實很難割舍啦。”

“不過我以後不一定會一直當偵探。”他雙手背在腦後,懶洋洋地說道,“有人告訴我,破案不一定是隻為了滿足自己,真正重要的從來都不是什麼真相,而是無法迎來第二回的生命。”

工藤新一低著頭和她對視了一眼,藍色的眼睛在日光下熠熠生輝:“我很享受那種感覺,也不會動搖自己追逐真相和謎題的心。隻不過,要是有一條能夠救到更多人的路擺在我麵前,說不定我真的會選擇踏上去吧。”

“我的話。”他當時的聲音裡沒有絲毫迷茫,“哪怕這個世界總有點奇奇怪怪的,但我果然還是沒辦法乾看著什麼也不管,真的成為福爾摩斯那樣的人也好——咳,當然,要是那條路上我還能繼續破案就更好了。”

“什麼職業歸根結底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在做什麼吧。我是這樣想的。”

她從回憶裡抽身,看著眼神飄忽略帶歉意的工藤新一,情不自禁燦爛地笑了起來。

這麼多年過去了,新一哥哥真的一點都沒有變嘛。

他現在看起來的確找到了當年說的那條路,那麼,她怎麼會因此感到困擾呢?當然是為他而高興啦!

黑發少女笑著笑著,突然掏出地圖看了幾眼,伸手在前麵指了指。

“那下一個我們去玩超級蛇(SuperSnake)吧。”

工藤新一緩緩抬頭順著毛利蘭指的方向看過去,彎彎繞繞的鐵軌立刻映入他眼中。

那不就是雲霄飛車嗎?

糟糕。他腦海中頓時出現了漫畫裡那個腦袋飛走的場景,臉色隱隱泛青。

蘭!蘭你再考慮一下好不好?他今天真的不想再踩到漫畫裡的fg了,誰知道現在去雲霄飛車會遇到什麼人,萬一真的不可抗力——

然而再看看躍躍欲試拉著他袖子的毛利蘭,工藤新一抽動嘴角欲言又止半天,死活說不出拒絕的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