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2 / 2)

[紅樓]大聖娶親 一窈風 14551 字 6個月前

鳳姐瞟他一眼,冷笑道:“我就說二爺竟轉了性子,心疼起妹妹來,原還是嫌人家丟了體麵。”

她坐直身子,抬手一推發髻,說道:“大老爺也就待咱們哥兒有個軟和臉,連你這親兒子也是說打就打。二妹妹住在裡頭,一年也不見幾回,更是沒有半點情分。”

“大太太是個什麼人,你也不要我說,二妹妹在她手底下撈不著好,說不得還要倒搭些進去。老太太倒是疼孫女,可咱們家裡三個呢,又有一個林妹妹搶在前頭。二妹妹一棍子打不出一個屁來,擱我我也顧不上她呀!”

鳳姐說的是實話,賈璉聽著卻有些不樂意。

“好壞總是爺們妹妹,你做嫂子的也不能這麼說她。”

鳳姐把柳眉一豎,“你做哥哥的不聞不問,反賴起我了。”

她如今脾性越發大,賈璉怕她又惱了,隻好放下身段小意溫存。

等她消了氣,賈璉才道:“我從前沒說,如今就央告了奶奶,好生教教我那妹子,總要她立起來,往後說人家才能放心。”

鳳姐也不說應不應,外頭司棋把奶母押過來,賈璉便往後頭去看孩子。

這事陣仗不小,一時姑娘們得了消息,都去藕香榭寬慰迎春。

迎春看那壞了的發釵就傷心,卻還是強打著精神應承姊妹們。

黛玉看著不忍,便道:“不若把東西拿去外頭問問,若是有手巧的銀匠,應當還是能修的。”

能往外頭去的隻有悟空,這差事就交到了他手上。

悟空正在書房裡寫信,悶頭把那東西擺弄兩下,直接就讓小紅送回去。

“二哥哥怎麼這就送回來了。”惜春偷著瞧一眼迎春,放低了聲音,“總要去外頭問問……”

小紅笑道:“二爺自己就修好了,哪還要去外頭找人。”

迎春忙接過來看,果然和從前一模一樣,忍不住嗚咽一聲。

黛玉知道這是喜極而泣,抱著她輕輕拍一拍。

飛瓊兒把信送到金陵驛館,梁衡展開看了,重重拍一掌桌子。

他匆匆寫了一封家信,看著那鴿子漸漸飛得看不見,立在窗前輕輕一歎。

鳳姐把那奶母一審,審出府裡許多喝酒賭錢偷東西的事,忙報給賈母知道。

“國喪裡頭,東府敬大爺又沒了,主子們都不敢如此,她們倒是沒有顧忌!”

老太太發了好大一通脾氣,嚴令鳳姐從重查處一乾人等,無論誰來說情,決不姑息。

府裡鬨哄哄查了幾日,迎春沒料到一個奶母能引出這樣大的事,心裡有些不安。司棋見她鬱鬱不樂,便把怡紅院帶回來那盒子拿出來。

“寶二爺送這東西,姑娘還不曾看過呢,快打開瞧瞧。”

迎春摩挲著那扣鎖,歎一口氣:“昨日林妹妹送的那茶,沏一碗來。”

司棋領命去了,迎春信手開了盒子,見裡頭一個玲瓏小巧的手鞠球,便拿起來賞玩。

“這……”

那盒子上施了法,迎春一打開悟空就有所察覺。

黛玉見他走神,輕輕一推他胳膊,“可是累了?”

“我能累什麼?”

悟空拉著她在園子裡慢慢走,“如今又不看書寫文章,隻等著去國子監,閒的很。”

黛玉笑他一句,又說起香菱的事,“她心靜,每日總要讀一會書。我看她很喜歡詩詞,便讓她試著作作。她竟也肯,沒日沒夜地斟酌思量,如今也算略有所得。”

“少見你喜歡一個人,她必要和旁人不一樣才對。”

黛玉垂眉淺笑,又輕輕蹙眉,“隻是派去的人一直查不到什麼,總替她懸心。”

悟空拍拍她手背,笑道:“說不得馬上就有好消息了。”

黛玉不信,卻見雪雁匆匆跑來,臉上帶笑道:“姑娘,老爺傳話來,說是香菱家人找到了!”

“你瞧,”悟空嘚瑟一挑眉,“讓我說準了。”

黛玉卻無暇理睬她,隻拉著雪雁問詳情。

“這件事多虧了雨村先生。他從咱們家出來後,去了應天府做官,薛大爺和香菱那樁官司,還是他親審的。”

雪雁嘖嘖一聲,又道:“他聽聞老爺在為香菱尋訪家人,便把應天府的卷宗調來,查出香菱竟還是個名士家的小姐!”

黛玉一聽香菱身世,再想起她從前為婢為妾任人驅使,不由一歎。

“老爺教姑娘不要憂心,香菱姑娘總不能立時就家去。”

黛玉一想也是,便隻等著父親休沐。

前頭忽有人來請,說是老太太來了客人,正讓姑娘們去請安。

黛玉一覷悟空,笑道:“你既神機妙算,便猜猜這位貴客是誰。”

悟空湊在她耳邊,低聲道:“我猜是為了二姐姐那事。”

兩人聯袂而至,見探春惜春已到,隻迎春晚來一步。

她嬌容點染霞色,一雙眼睛無處安放,隻垂頭盯著鞋尖。

賈母座旁端坐一位老夫人,瞧著年紀比老太太小些,精神頭卻有些不濟。

姑娘們依次見了禮,各得了一件東西。賈母笑道:“我這些孫女兒淺薄得很,不堪你瞧。都下去吧。”

那老夫人一拉迎春,滿麵慈愛,“老封君說笑了,這滿屋的姑娘哪個不是嫻靜端莊?尤是二姑娘,我一見就愛的不行。”

迎春紅了臉,見姊妹們都退下了,隻得硬著頭皮和她說話。

她素日沉默,該學的接人待物卻沒有落下。長輩們聊天她就靜靜聽著,若是問到她身上,就溫聲細語地回答。務求不卑不亢,進退有度。

那老夫人三句話裡總有一句要誇獎她,把迎春誇得臉上通紅,險些坐不住。

賈母看出她窘迫,便道:“去和姊妹們玩吧。”

迎春蹲蹲身子,扶著司棋緩緩退出門。

司棋低聲道:“姑娘,你抖得好厲害。”

迎春一顆心砰砰跳,腳下踉蹌兩步,顫聲道:“去……瀟湘館!”

瀟湘館裡姊妹們都在,見她來忙讓了座,問起那客人。

迎春揚手擦擦汗,“我隻陪著說話,老祖宗也沒說那是哪家老太太。”

“我知道。”悟空喝口茶,“是殿前司都指揮的祖母。”

迎春想起那封信,心尖輕輕一顫。

惜春還是天真爛漫的年紀,探春卻一下子想透了,不由把迎春又看一遍。

梁衡原要等迎春表態,但悟空的信一到,什麼風度胸襟就全忘了。

悟空信裡隻說了一件事,就是有個姓孫的親自上門向賈赦提親。

一家有女百家求,迎春漸漸大了,有人求娶也是應當。但隨信送來的,還有那孫紹祖虐殺侍妾、通房的罪證。

梁衡當即傳了家書,央求祖母代自己去榮國府提親,又請京中的好友為自己查查孫紹祖此人。

誰知一查之下,不單查出他那些殘忍幽秘的癖好,更發覺他與兵部尚書賈化勾結,連求娶迎春都是一個算計。

天子近衛想為難一個七品兵馬副指揮易如反掌,梁衡又手握他罪證,即刻就有人去順天府告發孫紹祖。

孫紹祖剛弄來一斛明月夜光珠,興衝衝往榮國府求見賈赦。傳話的小廝還沒來得及進去,就見一隊官兵往自家門前湧來。

忠順王府抄家的事還沒被淡忘,那和自家一道接娘娘省親的周、吳兩家也落了罪,小廝們唬得一跳,正要問明來意,卻見那孫大爺被枷走了。

“這……這是怎麼一回事,咱們還要不要報給大老爺?”

幾人麵麵相覷,還是派人去報了一聲。

梁衡收到好友回信時,已到了六月。甄家人還靠著太上皇那一點緬懷紙醉金迷,秦淮河畔的當紅花娘又換了幾撥,常去的那家酒肆菜色吃到倒背如流,唯一的不同便是……

他終於有了一個待過門的小嬌娘。

賈母沒料到梁衡說的那個意中人,竟是自家二丫頭。她倒是真心喜歡那個後生,依著國公府的門第,兩人也算匹配。

但一來顧慮迎春尚不曾及笄,又是庶女,二來也怕那少年人心性不定,又是國孝裡頭,便說定多留孫女幾年,暫不急著過定。

梁老太太倒不看重嫡庶,她見迎春柔順嫻靜,又有孫子殷殷盼望,便決心要把這親事說定。

至於賈家有什麼要求,自家是男方,再沒有不允的。

賈母和梁家說定,又叫了賈赦夫妻來說話。

賈赦實在想不到梁衡會求娶迎春,一想他平日對自己殷勤客氣,隻當是被自己氣度折服,心下頗為自得。

邢夫人卻道:“二丫頭的身份配二品大員,是不是有些不匹配?齊大非偶,她到了那梁家,恐怕也要被挑剔……”

“誰是齊!”

賈母還未說話,賈赦先瞪眼,“他再如何本事,能掙個爵位出來?二丫頭雖是庶出,大房卻隻她一個姑娘,堂堂一等將軍的獨女,宮裡也去得!”

他想起這金貴的“獨女”,差點被自己許給一個七品小官,又有些訕訕。

那孫紹祖諸多罪名,其中一個就是利用職位之便,打死人命,強搶了一斛夜明珠。若不是事發的快,這珠子就送到了他手上,往後再被揭發出來,說不得成了他授意教唆的。

幸好沒應下他和迎春的姻緣,不然有個被流放的女婿,當真丟儘祖宗臉麵。

賈母也被邢夫人這話惹起火,隻道:“我已應了梁家,你們若是不肯,自己上門去回絕了她!”

賈赦兩人忙說不敢,賈母哼一聲,讓他們退出去,又命鴛鴦請鳳姐來。

鳳姐聽老太太囑咐了和賈璉一樣的話,又見迎春說了這樣的好親事,為了和準二品誥命夫人打好關係,也沒有不用心的,何況她本就憐惜這個小姑子。

迎春自此除了給老太太請安,便一概待在鳳姐院裡,看她如何料理家事、彈壓下人。

這日方婆子親自來接黛玉回家,竟是香菱的母親封夫人上京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有一段想了想還是刪了,就是孫紹祖定的罪裡頭,並沒有那些被虐死的女子,因為賤妾和奴婢嚴格來說Emmmm

二姐姐和二姐夫親事十拿九穩,後麵大聖專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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