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兩點, 後期跟主PD坐在剪輯室裡, 看著字幕區剛打上的那行“腰太細，屁股太翹”，兩兩頭大。
後期：“老大，這個……也不能播吧？”
“不能。”主PD抽了口煙, 煙頭貼著煙灰缸邊沿, 生無可戀的敲了兩下。
後期為難道：“可按照這種剪法，後麵兩天基本就沒程亦州的鏡頭了。”
畢竟哪個地方都有某總亂入，不是屢爆金句，就是曖昧不清，簡直就是個一本正經的黃|色|相聲演員。
“……”早知道霍寧川這麼把持不住自己，當初就不該為了多拉幾個讚助同意這祖宗過來。主PD皺了下眉，“看霍總這表現, 他對程亦州不像是單純玩兒玩兒, 你說，他們會不會是來真的？”
後期揉了揉酸澀的眼睛：“什麼來真的？”
主PD解釋道：“就是正兒八經的談戀愛，還是以結婚為目的的那種戀愛。”
後期搖搖頭，打了個哈欠：“不知道，反正跟咱們也沒關係, 我現在隻想知道這兩期片子怎麼剪。”
“怎麼沒關係，關係大了。”主PD坐到另一台聯機電腦前，開始一幀一幀的回放這兩天所有切掉的內容。
“如果他們是來真的, 那總有一天要出櫃。”PD道, “而程亦州是當紅流量, 一旦公然出櫃，人氣必然折損。為了把這個折損降到最低，他們一定會先下手為強，不管是買水軍刻意引導輿論，還是公司片麵宣傳，重塑人設，總之，一定會做點什麼。如果咱們把這些曖昧鏡頭故意朝cp向剪，在他們公開之前，努力給觀眾營造出一個先入為主的cp印象，對他們肯定是有利的，這樣，霍總指不定就會同意咱們留下這些鏡頭了，咱們節目也能借著這股cp風衝一下收視率。”
後期皺眉：“可是程亦州雖然正當紅，身價很高，但總歸隻是個流量，女友粉一大票，咱們這麼剪會把他坑了的吧？”
主PD頓了頓，笑道：“是坑還是捧，看咱們怎麼剪了。”
後期不太相信道：“就這些鏡頭還能剪出捧的效果？”
“當然可以。”主PD把畫麵切到兩個男藝人一起擇菜的畫麵上，“你覺得這倆人表現的怎麼樣？”
後期搖搖頭：“綜藝感不太行，第一版樣片已經被剪的不剩幾個鏡頭了，終版出來基本背景板預定，不過剛出道的新人都這樣。”
主PD眯細眼：“把他倆的互動鏡頭補上去，再剪一對cp。”
後期一愣：“再剪一對？”
主PD：“對。隻有程亦州和霍總這一對的話太顯眼，再來一對能轉移觀眾注意力。”
後期茅塞頓開：“還能幫這倆新人賺足鏡頭量。”
“不錯。”主PD提醒道，“這倆新人的cp畫麵剪的自然一點，程亦州跟霍總的畫麵就反著來，越誇張越刻意越好，總之，要努力營造出一種是節目組在強行拉郎配的感覺。”
後期喝了口咖啡，連連點頭：“越是這樣，觀眾越會覺得這些互動都是節目效果，我看可行。”
後期小姐姐看著顯示屏上那些曖昧畫麵，興奮的搓了搓手：“我最喜歡剪cp了！”
……
第二天，節目組就跟程亦州與霍寧川商量了這件事，程亦州同意了，霍寧川自然也沒什麼意見。
下午，程亦州繼續錄節目，準備收尾，霍寧川就趕回A市了。
晚上十點，A市一家意大利風情餐廳包間。
霍寧川一進門，就看見留給自己的那個空位旁坐的男人。
桃花眼，嫩白皮，個子勉強一米八，一身黑色高定，打著墨綠條紋領帶，抬眼間，原本冷厲到讓人不舒服的嘴角突然暖暖的勾了起來。
“霍總，您好。”田然起身，衝霍寧川走了過來。
雖然很驚訝田然怎麼會在這裡，霍寧川還是按照正常流程，跟他握了個手，禮貌回之一笑，又恢複了素日的傲嬌表情。
“田先生好。”霍寧川掃了眼包間內的人，除了田然，都跟他有過合作關係，Elsa又說，今晚謝氏集團的繼承人，也就是謝文山的兒子會到場，難道……
霍寧川目光落在田然臉上，冷冷道：“我剛才是不是叫錯了，應該是謝先生？”
田然嘴角一直勾著：“一個姓氏而已，霍總怎麼順口怎麼叫就行了。謝氏和霍氏以後的所有合作項目都將由我負責，希望咱們兩家合作愉快。”
沒否認，那就是承認了。霍寧川對彆人家的家事不感興趣，他並不關心田然為什麼是謝文山的私生子，也不關心田然跟謝文山之間的關係是好是壞，聞言隻是淡淡一笑：“合作愉快。”
一個穿著灰西裝的男人突然賠笑湊上來：“霍總連夜趕來，肯定很辛苦，先落座吃點東西吧。”
這人是謝氏集團總裁謝文山的外甥，杜明成，也就是田然這個私生子出現之前，謝氏集團原本的候選繼承人，同時，也是原文裡惡毒女配杜薇的爸爸。
霍寧川衝杜明成皺了下眉，捂著鼻子：“你抽煙了？”
“哦，來的路上抽了根，薇薇打國外給我帶的，”杜明成掏出一根，“霍總要不試試？”
煙還沒遞到霍寧川手裡，就被Elsa半路劫走了。
“合作了這麼多年，杜總還真是貴人多忘事。”Elsa把煙遞還給杜明成，像個毫無感情的朗讀機，“我們霍總不抽煙。”
杜明成一臉尷尬的給霍寧川賠不是，眼角餘光落在一旁的田然身上，刀子一樣。
他知道霍寧川不抽煙，也知道他討厭煙味兒，但這幾天因為田然把他擠下位的事，心裡一直鬱結，緊要關頭竟把這茬給忘了……
霍寧川高傲的很，人也不太好相與，再加上方才那一場疏忽，杜明成識趣的跟一名代表調換了座位，從霍寧川身邊挪走了。
一名代表向霍寧川敬酒，霍寧川皺了下眉：“都是老合作商了，不用走這道程序，直接開門見山吧。”
談完生意，他還要回家收拾房間，準備讓小男友搬過來呢。
“Winner科技的廣告招標會上，咱們已經談好了價位，並在樣片基礎上給出了個幾個修改意向。”霍寧川從Elsa手裡接過一份合同，翻了翻，道，“但你們後期又以我們要求太高，完成難度較大為理由，出樣板合同的時候，在原本的價位上提高了五個百分點，這種臨時變卦的行為是不是不太好？”
杜明成笑道：“霍總您不乾廣告業，可能不知道，要想完美的貼合您提出的那幾個修改意向，我們這邊確實要費不少力氣，提高的那五個百分點，也不過是為員工們爭取個加班費。而且我們寄合同的時候說了，那隻是樣板合同，讓您先過過眼，咱們雙方協商通過後才奏效，所以也談不上臨時變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