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斂沉瞳孔微縮, 點了開來。
隨即, 就是記者關於麥豆投資最近收購案的報道。
那天陳與麥和喬小豌等人一起前往林氏的事情並非秘密,所以幾乎是他們進去後,便被記者的鏡頭所捕捉。
而關於陳與麥和林雯雯之間的恩怨糾葛,則一直都是媒體用來炒作的話題。
因此,這條微博還弄了個投票, 讓網友猜到底是報複還是商業目的,玩熱度玩得不亦樂乎。
而也就在這條消息被頂上熱搜的同時,林瑞海給陳與麥打了個電話。
掛了電話,陳與麥叫秘書空下了當日行程。
當天, 陳與麥和喬小豌再度來到林氏印染。
而今天, 林雯雯沒來,過來的隻有林瑞海和他兩個兒子,還有公司高層團隊。
還是之前的合作方案, 不過林瑞海既然決定出賣公司股權, 自然需要就各種細節展開討論。
所以會議結束已經是中午時分,雙方公司簽訂了初步合作的意向。
不過僅僅隻是這個意向,已經就夠了。
林瑞海也一直都在等待這個結果, 其實他也很擔心如果陳與麥不買,那麼, 他的市場將會被那些競爭對手啃到渣都不剩。
而他如果到時候再去賣公司的技術,那就不知道跌成什麼樣了。
在簽好了初步協議後, 林瑞海和陳與麥、喬小豌握手, 照片發布在了林氏印染的官微上。
因為這件事正在風頭, 所以幾乎是發文後不久,下麵就被無數網友瘋狂評論和轉發。
“你們看,林氏果然賣給麥豆投資了!”
“哈哈,為什麼我有種‘你當我情敵,我就收購你家公司’的既視感呢?”
“不過樓上的,你們覺得林雯雯有資格當陳大小姐的情敵嗎?”
“應該叫做:蒼蠅在麵前飛,那就直接抓起來關在籠子裡慢慢欣賞的感覺吧?”
“樓上形容好形象,其實我現在特彆好奇林雯雯是什麼個狀態?不知道哪位記者能夠滿足人家小小的心願呢?”
……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留言不亦樂乎,似乎收購了林氏印染的是他們自己似的。
而陳與麥在當天會議結束後,便給親哥打了個電話。
陳與晟早已經知道陳與麥的這番操作,接起電話的時候,他的尾音帶著幾分上挑:“我的親妹妹,這是在給親哥送禮物?”
陳與麥此刻正在公司的落地窗前,望著外麵的車水馬龍,眼底也帶著笑:“哥,所以這次要怎麼感謝我?”
買下林氏印染,陳與麥算是控股兼分成,但是技術則是直接給了陳與晟那邊。
陳與晟之後算是打通了整個產業鏈,帶來的經濟利益比起單單靠一家林氏印染翻了數倍。
“要不然,我給你挑個老公?”陳與晟道:“我還有個兄弟,最近正被家裡逼婚,你麼……”
“親哥,你就是這麼恩將仇報的?眼睜睜看著妹妹進墳墓?”陳與麥笑。
陳與晟也不再開玩笑,而是道:“你什麼時候空了,哥帶你去跳傘俱樂部放鬆一下?”
陳與麥想了想:“過幾天還有個項目,得去實地考察,估計月底有空。”
“好,那我等你。”陳與晟道。
掛了電話後不久,陳與麥繼續工作,卻沒料到,竟然接到了陸奶奶的電話。
一小時後,陳與麥出現在陸家老宅。
陸奶奶對她不錯,而她和陸斂沉離婚的事情,她卻一直沒有正式和陸奶奶道彆。
老宅花園裡,陸奶奶和陳與麥對麵而坐,兩人隨意聊了些彆的,陸奶奶才開了口:“小麥,這兩年斂沉的確做得不好,我也不是替他說話,就是覺得有點遺憾……不過沒事,不論你們怎樣,你有空都可以過來看看我這個老太婆。”
陳與麥微笑點頭:“好啊,奶奶,您不嫌我煩就行。”
“我怎麼會嫌你煩?”陸奶奶笑:“我就是覺得斂沉這孩子太悶了,就算是回來了,成天也不會說兩句話,沒意思!”
陳與麥笑笑:“嗯,他的確不愛說話。”
“唉,他以前不是這樣的,至少小時候不是。”陸奶奶回憶道:“他小時候很活潑的,又愛鬨又皮,上房揭瓦還有一群男孩子夥伴。”
她繼續道:“那時候,他和林雯雯玩得也不錯,雯雯畢竟是女孩子,所以她來了,斂沉才不至於玩得那麼瘋,所以我們一直都縱容兩個孩子一起,他們的關係也非常要好……”
說到這裡,陸奶奶似乎意識到什麼,連忙道:“小麥,你彆介意,其實那時候就是兩個小孩一起玩而已。也就到十歲時候吧,那時候發生了一件事,斂沉回來後就不說話了,過了很久才開始說話。”
陳與麥心頭一跳,感覺自己似乎捕捉到了什麼,可是又無法理清。
她問:“他後背上的傷就是那時候傷的?”
然而陸奶奶搖頭:“你說他的燙傷?那是他七歲時候和雯雯出去玩,遇到火災造成的。”
陳與麥又想起了那天在醫院看到的,她問:“奶奶,您說他後背那個是燙傷?”
陸奶奶點頭:“可不是!當時我們在醫院見到他,都嚇死了,後背那麼大一塊燙傷,當時他在醫院躺了好久,幸虧是個男孩子,那個疤根本去不掉,如果是女孩子可就醜了!”
陳與麥不知道怎麼形容此刻的心情,因為她雖然不是醫生,可是那疤痕是不是燙傷造成的,她不可能不知道。
而陸斂沉後背上的,分明不是燙傷!
她喝了一口茶,斂下心頭驚駭,又語氣隨意地問:“您說他十歲時候發生了一件事,然後很久不會說話?”
“這件事估計他沒對你說過吧?”陸奶奶道:“其實他十歲時候,被人綁架過。當時嚇壞了我們,後來對方還以為我們報了警,說已經把斂沉撕票了,我們本來都以為沒希望了,結果兩個月後又找到了他。”陸奶奶想到當時還一陣後怕:“我們救他回來時候,他已經餓成了皮包骨,也不會說話,整個人完全脫形。我們給請了專門的營養師和心理疏導,他才慢慢開始接納我們。但是我們問他那兩個月經曆了什麼,他也不說,性格也徹底變了。”
陸奶奶繼續道:“唉,小麥你不知道,那時候他給我們的感覺,就好像是一個長期處於極度緊張狀態下的樣子,因為他哪怕再困,就算睡得再沉,我們隻要靠近他,他都會馬上醒來。他的黑暗恐懼症就是那時候留下的。”
陳與麥從陸宅出來,說不出心頭什麼感覺。
她已經隱隱有個猜測,可是不敢深想下去。而很快,公司那邊又來了電話,暫時分散了她的注意力。
晨風集團這邊,最近在做綠色能源,所以當初雲天電力會中標。
而陳與麥最近要去的那個項目,也正好在山區那邊。
她之前在國外學的就是微觀選址和金融的雙學位,如今在晨風雖然做副總,但是這次的項目投入很大,所以她也要自己實地去看了才放心。
那邊在西北,九月的天氣已經頗冷了。
陳與麥穿上衝鋒衣,從飛機上下來,又坐了一段車,終於到了附近的酒店。
風力發電場在酒店往西二十多公裡的地方,第二天上午,大家一起驅車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