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與麥點頭:“嗯。”
陸斂沉又問:“小麥,你是怎麼認識那個小弟弟的?”
陳與麥也沒什麼好隱瞞,於是道:“當初我和我哥一起去福利院做慈善,然後福利院的院長說,院裡原來有幾個輕度自閉症的孩子,後來被收養家庭或者原生家庭找到後領養,但是情況還是有些不是很好。”
“所以我和我哥當時就要了幾個孩子的聯係方式,打算有空就和他們溝通一下。”
“也就是在那個時候,我認識了一個叫的男孩子,我那會兒12歲,估計當時他也就七八歲吧,我們一開始用郵件聯係。我也很吃驚,因為我聯係過好幾個孩子,彆的孩子都沒有回複過我,隻有他回複了。”
陸斂沉聽到這裡,問:“所以你就這麼一直聯係下來了?”
陳與麥點頭:“嗯,之後我說我沒事喜歡畫畫,於是他就讓我給他看看畫稿。之後,我就畫了一些稿子,給他寄過去。他收到後,塗了色再裁掉一半給我郵寄回來。”
“他不會說話,因為他以前經曆過一些東西,所以幾乎喪失了語言能力。但是具體經曆過什麼,他沒有告訴我。不過他和我約定,等他會說話了,就帶著那留下的一半畫稿來找我。”
陸斂沉點頭,他望著陳與麥的眼睛,問:“小麥,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他不是比你小四五歲的男孩呢?或許他其實還比你大呢?現在已經很多年過去了,如果他已經長成了大人……”
陳與麥聽到這裡,不由笑了:“怎麼可能?我問過他的,而且當時福利院院長也說了,這批孩子小的五六歲,大的也就七八歲,所以這個小弟弟現在估計剛剛成年。”
“你是不是很期待見到他?”陸斂沉又問。
陳與麥不知道他怎麼這麼好奇,不過還是道:“是啊,見麵就意味著他會說話了,我希望他能夠像一個正常孩子一樣表達。”
她說罷,正要問陸斂沉什麼,就察覺到麵前的男人似乎有什麼不對。
他就那麼低垂著眸子望著她,眸色深沉,眸底都是她看不懂的情緒,仿佛隔著十多年的時光,帶著難以言喻的滄桑。
陳與麥心頭一悸,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刻總覺得麵前的陸斂沉似乎有什麼秘密,而這個秘密,她不該知道。
她忽而想起了他後背的傷痕,頓時心頭湧起一個大膽的猜測。
難道陸斂沉過去也經曆過什麼,所以在聽到的故事的時候,他會流露出這樣的情緒?
他是想到了什麼過往嗎?
麵前的男人此刻終於開了口,聲音沙啞:“小麥,你總是很善良。”
陳與麥轉開眼睛,笑笑:“還好吧。”
兩人沉默了下來,就在陳與麥打算讓陸斂沉不要再繼續,最好將車開出來的時候,突然覺得臉上落下一滴冰涼的東西。
她抬起頭,頓時臉上和頭上又都中了幾點。
陸斂沉蹙眉:“下雨了。”
陳與麥也有些急了,這邊的氣溫會因為下雨而說降就降,而且看這雨勢,顯然不會小。
她透過樹葉再看天,發現天空不知什麼時候都被烏雲所籠罩,儼然一副山雨欲來的模樣。
她不由焦急:“車到底在哪裡?我看要下暴雨了。”
陸斂沉卻依舊還是搖頭:“小麥,真不是我做的。”
其實剛才,他甚至有些感激偷偷拖走他們的車的人,畢竟那樣的相處時光,是他一直渴求的。
可現在下雨了,陸斂沉的臉色也變得凝重。
他拿出手機,試了好幾個方向,依舊沒有半點兒信號。
麵對陳與麥的質疑,他開口道:“小麥,我們試試看下那邊的巡查有沒有值崗。”
陳與麥對陸斂沉的行為半信半疑,不過也沒有選擇,隻能和陸斂沉一起前往值崗亭。
二人走過去的時候,天空的雨已經稀裡嘩啦砸落下來。
這邊的雨說來就來,而且很大,頓時砸得眼前一片模糊。
兩人的衣服在走到崗亭那邊就已經濕透,可是到了那邊後才發現,裡麵空無一人。
這下子,就連陸斂沉都無法淡定了。
因為雨太大,所以視線變得很近,甚至原本的道路因為滿是落葉而被遮蓋,有些讓人辨不清方向。
他拉著陳與麥在崗亭邊站定,讓身子儘量不再淋雨,道:“小麥,我們恐怕隻能等救援了。”
陳與麥轉眸望著身旁的男人:“這件事真的與你無關?”
陸斂沉點頭。
陳與麥應道:“好,那我們等救援。”
隻是,二人剛剛焦急走動還不覺得,此刻這麼一停下來,頓時覺得渾身發涼。
尤其是,當風刮過來的時候,整個身子似乎都被凍透。
陳與麥鼻子一酸,不由打了個噴嚏。
身旁,陸斂沉看了她幾秒,望著她被雨淋濕的纖細身子,喉結輕滾,隨即側身,一把將陳與麥按進了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