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來的時候,陸斂沉已經徹底陷入昏迷。
陳與麥想, 她和他在一起好像總是這樣, 他不斷受傷, 甚至重傷, 之後她打電話叫120。
醫生上來, 看了一眼陸斂沉的情況,也是一臉凝重。
眾人將他抬上了車, 剛到門口,恰好遇見買了食材回來的喬小豌和吳特助。
陳與麥也沒時間和他們說什麼,讓喬小豌上樓去處理家裡的事情並報警,然後就和吳特助一起上了救護車。
車上, 醫生將陸斂沉的衣服剪開,陳與麥看了一眼就沒敢看。
空氣裡都是血腥的味道, 醫生在飛快忙碌, 還在呼叫醫院那邊,準備手術室搶救。
陳與麥坐在長凳上, 強迫自己不去想陸斂沉到底會不會有事, 而是疑惑地去回憶當時。
她平時自己住, 偶爾也會用一下廚房, 可是一直都好好的, 又怎麼會發生爆炸?
而且, 這邊的物業不錯,每個月都會有定期的天然氣安全檢查,線路和管道應該不會有什麼安全隱患的。
沒來由地, 陳與麥就想到了陸鐮。
可是那個人真的會這麼做嗎?想要對陸斂沉趕儘殺絕,輿.論就已經夠惡心了,難道還要殘忍地殺人?
陳與麥想到這裡,轉頭衝吳特助道:“這件事,你怎麼看?”
吳特助搖頭:“我也覺得蹊蹺,但是咱們沒有證據。”
陳與麥心念一轉,拿起手機給賀茗川電話。
當初賀茗川在部隊待了幾年,有些東西必然有過接觸,說不定他過去還能查到什麼蛛絲馬跡。
聽到陳與麥快速描述了事情,賀茗川愣了片刻,問:“你們在一起了?”
陳與麥沒時間解釋,隻是道:“原本是打算給他踐行。”
“我馬上過去。”賀茗川也回過神,拿了車鑰匙:“我會讓小豌不要破壞現場。”
掛了電話,陳與麥的目光不自覺看了一眼毫無生氣的男人,手指不由收緊。
很快到了醫院,陸斂沉被推入了急救室,陳與麥和吳特助在外麵等著。
陳與麥望著手術室亮起的燈光,一時間心頭都是複雜。
她曾以為,他根本不在乎她,不喜歡她。
可是現在才知道,原來他所有的表現隻是因為完全不會表達。
剛才爆炸發生的一瞬,她距離爆炸源更近,可是他卻一把拉住了她,將她緊緊護在懷裡。
他明明距離門口近,一步就能跑出去的。
陳與麥從未想過,有一天發生危險,他會毫不猶豫將活下來的機會留給她。
心底深處某個地方,似乎有防禦在無聲融化,漸漸消失。
這次的搶救時間倒不算太長,可是傷口太多,縫合花了很久。
當陸斂沉被推出來的時候,陳與麥第一眼就看到了,他身上蓋著的是床單,而不是白布。
她感覺腿軟,跌坐在座椅上,懸著的心落回胸腔,可她找不到力氣。
腹部傷口那裡,此刻才感覺有些疼,陳與麥額頭滲出汗珠,恍惚裡聽到吳特助在問醫生,醫生則是說陸斂沉雖然受傷很重,但是暫時沒有生命危險。
聽到這裡,陳與麥徹底放了心。
然而耳畔有人在叫她,她卻感覺不到了。
陳與麥突然暈倒,也嚇了吳特助一跳。
他又手忙腳亂將人扶住,經過醫生檢查,隻說陳與麥因為剛剛手術幾天,又在爆炸裡受到了氣流衝擊,所以需要臥床,靜養幾天就可以了。
於是,吳特助給安排了個雙人間,陳與麥和陸斂沉都被推到了房間裡,一起掛吊瓶。
陳與麥再次醒來,其實才過了兩小時。
她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在輸液,不由恍惚。
再看相隔兩米的地方,陸斂沉安靜地趴著一動不動,他也正在輸液,臉色蒼白。
外麵天色已經徹底暗了下來,病房裡也格外安靜。
察覺到她醒來,門口的吳特助走過來,問:“陳小姐,你感覺怎麼樣?”
陳與麥道:“我沒事,他醒過了嗎?”
“還沒有。”吳特助道:“對了,你朋友給你打過電話。”
陳與麥拿起床邊的手機,發現是賀茗川打過來的,於是連忙給他回過去:“茗川哥,怎麼樣?”
“我正在警察局,”賀茗川長話短說:“剛剛在你房間的確發現了有人進來的痕跡,經過指紋比對,發現有個開鎖師傅進來過。現在我們正在警察局配合調查。”
陳與麥心頭一驚:“小豌在麼?讓她看看是我們之前請過的開鎖師傅麼?”
賀茗川道:“她在,她現在正在裡麵做筆錄,剛剛我看她表情震驚,應該是認出了那個人。”
這麼一來,陳與麥就什麼都明白了。
隻是她完全沒料到,陸鐮竟然製造這樣的意外,想要殺她和陸斂沉!
“與麥,你現在怎麼樣?”賀茗川道:“剛剛我打電話,說你身體不舒服睡了。”
“我好多了,隻是之前闌尾炎,加上剛剛奔波,所以……”陳與麥道:“茗川哥,你幫我問問,需要我過去做筆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