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法遠(2 / 2)

司空 牛角弓 6072 字 5個月前

最讓他難過的,就是直到這個時候,司空都沒有露麵。

宋蕤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怨他心狠……就虞道野這樣的爹,他也沒有那個底氣勸著司空認下來。

“你也彆再過來了。”虞道野說:“就跟著阿琛吧,替我好好照顧他。”

宋蕤紅著眼圈點了點頭。

虞道野又說:“宋叔,不論我換成什麼身份,我還是我,你還是我的宋叔,這些都是不會變的。說不定,過不了多久我們還會見麵。”

宋蕤把這些話都當成了小主人對他的安慰。他本來還有一肚子關於司空的話想跟他說,這個時候也覺得不合適了。

都要出家的人了,還是不要再拿這些塵世裡的俗事去乾擾他了吧。

次日一早,宋蕤就在寺廟悠揚的鐘聲裡走出了孤雲寺,然後一步一步下了山。他雖然沒能旁觀虞道野的剃度儀式,但也旁敲側擊的打聽到了一些消息。

比如虞道野的法號叫法遠,他的師父是智字輩裡最年長的智海大師。據說此次雲遊,就是以智海師父為首,智字輩的一眾師兄弟們也都要跟著走的。

孤雲寺每年都有師父們出門雲遊,這種事在每一所寺廟裡都是很常見的事。所以孤雲寺的師父們無聲無息地離開西京,並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司空自然也是不知道的。

幾天之後,當他拖著幾包東西跑來看望師父們的時候,才發現孤雲寺幾乎成了一座空寺。

除了前後院幾位打雜的師父,寺廟裡就隻剩下十來個上了年歲,或者是體弱的師父,連那些還養在寺廟裡的半大的男孩子都不見了。

前院掃地的老和尚告訴他,師父們都出去雲遊了。至於去哪裡,他也不知道。

司空不死心地前院後院轉悠了一圈,跑回來繼續追問,“剛出家的那一位呢?”

掃地的老和尚隻知道司空是他們這裡養大的孩子,但不知道虞道野跟他的關係,因此有些莫名其妙,“法遠師父嗎?他是智海大師的弟子,當然也跟著一起走了。”

司空,“……”

司空心想虞道野該不會是為了能夠自由自在地離開西京才要出家的吧?!這種說法雖然有些不可思議,但仔細想想,也不是沒有可能啊。

隻是他一個大男人,被家人,還是自己的長輩逼成這樣……也夠悲劇的。

司空歎了口氣。

不知道虞道野能不能跟上師父們的節奏,彆人不清楚,司空可是門兒清。師父們說雲遊,那就純是靠兩條腿來遊,從早走到晚,還不帶睡懶覺的。如果是在野外,那就是走到哪裡在哪裡過夜,幕天席地都是常事兒。

虞道野一個養尊處優的大老爺,他能遭得住麼?

當然虞道野也是習武之人,體質應該還是不錯的。但每一天都要從早走到晚,這樣的經曆,他一定從來沒有過。

司空出了會兒神,開始唾棄自己:他竟然在擔心那個人!

簡直吃飽了撐的!

司空上山之前先去梧桐巷看過了幾個妹妹,帶上山的東西裡頭,也有幾個妹妹給師父們做的鞋子——這是過年前後剛剛學會的手藝。

杜氏不是什麼繡技高超的繡娘,但針黹女紅比起一般的主婦要強得多。聽最大的妹妹說,像繡個手帕這樣的小活計已經難不住她們,過了年最大的兩個女娃就已經開始學著裁剪成衣了。

幾個妹妹性格都比原來開朗,就連杜氏性子也變了不少,見到司空不再那麼局促了。顧婆子看著倒是沒怎麼變,還是樂嗬嗬的模樣,就是白頭發好像要比去年的時候多一些。

司空多少有些惋惜。因為妹妹們托他帶上山的東西裡頭,還有給幾個兄弟做的鞋襪。師父們也不知要雲遊多久才回來,到那時,男孩子們的身量有所改變,這些東西大約都要不合身了。

司空把男孩子們的東西分揀出來,放到了他們的房間裡。出門的時候,掃了一眼隔壁的小院,聽說新來的法遠就住在那裡。

司空神差鬼使地推門走了進去。

門後就是普普通通的禪房,像個集體宿舍似的擺著幾張木床。人不在,床上的被褥也都卷了起來。

朝窗一側的床鋪看著略微新一些,司空走過去摸了摸被褥,暗想就這條件,被子也薄,褥子也是薄薄的一層,那個從小養尊處優的家夥能睡得習慣嗎?

然後他看到枕頭下麵露出了紙張的一角。

司空隨手一拽,居然就拽出來了一個信封,上麵龍飛鳳舞的寫著兩個字:司空。

司空,“……”

司空頓時有一種上當的感覺,手裡的東西也有些燙手。他真是心血來潮摸進來的……難道他的臨時起意,也被那個老東西算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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