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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思慎聞言愕然的回身看著沈頃婠。

沈頃婠神情冷淡如常, 從她神色上瞧不出一絲異樣,似乎剛剛她隻不過是隨口說了句再普通的話,可那句話卻在林思慎的心中翻江倒海。

哪會有一個女子想要替一個男人塗脂抹粉的。

沈頃婠這般說要麼就是知曉林思慎的身份,想戲弄試探她一番,要麼就是一時興起隻想戲弄她。

不過無論是哪種原因, 林思慎都不可能答應。

她平日穿著長袍壓低聲音說話, 都被外頭的人說是小白臉, 若真是讓沈頃婠替她塗脂抹粉,一不小心給人瞧見了, 豈不是讓人更加懷疑她的身份。

林思慎揣著糖炒栗子和胭脂, 蹙眉正色道:“郡主還真是說笑, 我怎麼說也是堂堂將軍府的小公子,塗脂抹粉的若給人瞧見, 豈不是惹人笑話。”

沈頃婠聞言淡淡一笑道:“你既不願, 那便作罷。”

說完便施施然的取了桌上的書卷翻閱了起來,林思慎沉默了半晌又折返了回來,她若無其事的試探問道:“郡主為何突發奇想, 想替我塗胭脂。”

沈頃婠垂眸看著書卷, 眼也不抬的啟唇道:“一時興起罷了。”

林思慎有些不相信, 她挑眉問道:“隻是如此?”

沈頃婠抬眸淡淡的瞥著她,似笑非笑的問道:“不然林公子以為我還有何目的?”

林思慎訕訕一笑道:“我還以為郡主是有什麼特殊的癖好, 譬如喜愛看紅妝男子。”

沈頃婠眸光一閃竟是沒有反駁,反而饒有興趣的問道:“我若真有此癖好,不知林公子可願應我所求。”

她話音一落, 林思慎想也沒想就斷然拒絕了:“不願。”

沈頃婠挑眉惋惜道:“林公子相貌生的如此陰柔俊美,若是紅妝鋪麵想來會更顯秀麗。”

這話說來,倒像是在誇林思慎相貌漂亮,可林思慎半點都高興不起來,她垂眸低聲道:“郡主若當真喜歡,改日我替郡主尋幾個有此癖好的白麵書生。”

沈頃婠意有所指:“那倒不必,我唯有對林公子才有此興趣。”

林思慎神色一僵,沈頃婠這般言行倒像是試探,這讓林思慎愈發懷疑沈頃婠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她深吸了一口氣,抬眸定定的看著沈頃婠:“郡主當真想看我塗脂抹粉紅妝鋪麵?”

沈頃婠側頭看著她,清冷的麵容之上浮現了一絲戲謔笑意,她施施然啟唇問道:“你這般問,可是要應下。”

林思慎盯著沈頃婠看了半晌,而後輕哼一聲不滿道:“自然是不願,我堂堂一個七尺男兒怎能像女兒家似的塗脂抹粉。”

沈頃婠一言不發的垂眸一笑,她自然知道林思慎是無論如何都不會答應她的。

之後兩人倒也沒再說什麼,林思慎放下了胭脂抱著糖炒栗子從書房離開了。

出門後她迎麵撞上了匆匆忙忙跑來的墨竹,墨竹一見她便急忙上前稟告道:公子,大公子正在廳堂和將軍吵了起來,您還是過去看看吧。”

“大哥和父親吵起來了?”

林思慎怔了怔,她垂眸將糖炒栗子往墨竹懷中一塞,一路小跑著徑直往廳堂方向跑去。

才靠近廳堂,林思慎便瞧見了好幾個下人正一臉惶然的從廳堂內走出來,林思慎來不及問他們,快步走了過去。

廳堂之內,林將軍摔碎手中茶盞後拍案而起,一臉怒容的指著林思韜,大聲怒斥道:“我告訴你,這事你想都彆想,他非去不可。”

林思韜定定的看著林將軍,半步不退的昂首冷聲道:“父親就非要把他往火坑裡推嗎?”

林將軍氣的麵色鐵青,他失望又憤然的看著這個曾讓他無比驕傲的長子,怒聲道:“為國征戰沙場保家衛國怎算是火坑,他是我林諍的兒子,他身上流著我的血。就算他戰死沙場馬革裹屍,那也是至高無上的榮耀。”

林思韜眼眶通紅,身子止不住的顫抖:“我也是您的兒子,我身上亦是流著您的血,為何就非他不可。當年一戰,二弟身死我斷臂形同廢人,林家如今就隻剩他了,為何父親就不能讓他安安穩穩的度過此生。”

林將軍聞言一愣,麵上神情僵住了,而後迅速的黯然了下去。

這些年林將軍對外一直以林思韜和林思略為傲,可他畢竟是個父親,有時私下想起自己的兩個兒子,也會為之痛心愧疚。

與林思慎相比,她的兩位兄長林思韜林思略自小就被林將軍嚴苛對待,從他們才會說話走路起,林將軍便教他們兵法劍術,從未有過一日的懈怠,為的就是日後繼承林將軍的衣缽,為晉國征戰沙場保家衛國。

他們一直以林將軍為榜樣,從十二歲起,他們就跟著林將軍在沙場征戰,小小年紀便曆經幾番死戰,最後年紀輕輕落得個一死一殘的下場。

若說林思韜從未後悔過,那定是不可能的,可他從未怪過林將軍。如今於他來說,能讓林思慎過上與他截然相反的平穩日子,才是對他來說最重要的事。

林思韜眼中淌下兩行熱淚,他淒聲問道:“慎兒身子弱父親不是不知道,若真讓他上了戰場,他能安然活著回來嗎?”

林將軍頹然的坐下,閉上眼沉聲道:“這是陛下的旨意,他非去不可。”

林思韜抬袖抹去眼角淚水,神色毅然道:“我是他的兄長,是父親的長子,我去向陛下請命我代他去。”

林將軍偏頭看也不看他一眼,悶聲道:“陛下是不會讓你去的。”

林思韜眼眸通紅,他冷笑一聲道:“我還是虎賁軍的校尉,若是陛下不允我去,我便跪在殿前跪到陛下答應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