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憶仙樓地處偏郊, 四周群山環繞流水潺潺,樓外前後皆是大片青綠的竹林。細雨過後,隱約能從空氣中嗅到一股淡淡的竹葉清香。

樓內乃是江南庭院風格,四處可見林立的假山精美的樓閣,與曲折雅致的回廊。在朦朧的煙雨籠罩下, 猶如一片矗立在水上的洞天福地。

憶仙樓內最高最為壯觀的, 乃是主樓望仙閣, 站立在樓閣之上能遙望整片星辰,若是俯身往京城方向望去, 就連大半個京城都能儘收眼底。

如此幽靜的桃源之地, 也難怪當初就連皇帝都曾蒞臨與此幽居半月。

林思慎在沈頃綰的牽引之下, 亦步亦趨的往望仙閣走去,身後是緩步跟隨的白亭山文軒揚眾人。

眾人四處觀望著, 目露驚羨口中不停讚歎。

林思慎有些心不在焉, 她能感覺到身後有一道目光,總是若有似無的在她和沈頃綰身上掃過。雖並無冒犯之意,可卻仍使她心中一陣不悅。

待走到望仙閣前, 沈頃綰卻並未拉著林思慎走入廳堂內, 反倒是扣著她的手微微一用力, 將她拉向一旁的回廊。

白亭山站在門前頓下了步子,目光始終跟隨著兩人, 而他身後的文軒揚卻後知後覺的抬步跟了上去。白亭山淡淡一笑搖了搖頭,抬手攔下了文軒揚。

眼看就要走過拐角,將眾人撇下。林思慎不知沈頃綰要帶她去何處, 有些詫異的抬眸看著她的背影,不明所以的輕喚了一聲:“郡主?”

沈頃綰目視前方,緩緩鬆開手,五指扣住了林思慎的指尖,曖昧而親昵的交纏。她輕啟薄唇,幽幽歎了口氣道:“你若心中不悅,何時願開口告知於我?”

林思慎聞言怔了怔,身後眾人已不見蹤影,四周亦是無人。她垂下眼眸,抿了抿唇輕聲問道:“今日郡主可是一直與白亭山在一起?”

一想起今日見到沈頃綰和白亭山並肩而行,猶如金童玉女般相稱,林思慎便覺著心中隱隱刺痛,隻是她並不想直言宣泄。

沈頃綰頷首,她溫柔的目光劃過林思慎的麵容,有些無奈放低身段,柔聲解釋道:“今日我與白公子相見,並未論及私事。”

就連白公子這三個字從沈頃綰口中念出,都能惹得林思慎心中不悅,她輕哼了一聲,幽幽道:“白公子,郡主倒是叫的親熱。”

以前聞行任雖也能讓林思慎有些醋意,可也不會像今日這般,恨不得滿臉寫上對白亭山的不喜和防備。

雖然林思慎一開口就火藥味十足,可沈頃綰卻並未因此羞惱,她仍是好脾氣的柔聲安撫道:“白亭山與我的確相識多年,不過雖相識,我與他之間卻並無太多交集。”

見沈頃綰對白亭山直呼其名,林思慎這才好受了一些。不過她很快又想起蘭青與她說過,白亭山對沈頃綰癡心一片多年未改,心下頓時又有些酸澀。

可明明心裡發酸,可她又偏偏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還挑釁般的揚眉道:“坊間傳聞白亭山是個流連煙花地的浪子,今日一見,倒是與傳聞不符。”

沈頃綰目光輕飄飄的落在她身上,唇角笑意逐漸斂去:“的確不符,白公子實則是個重情重義的君子。”

林思慎呼吸一窒,被沈頃綰鬆開的五指尤自緩緩收攏,最後緊緊攥著負在身後,悶聲補充道:“且才華橫溢相貌堂堂。”

沈頃綰往前走了兩步,看著眼前碧波蕩漾的鏡湖,眸子微斂緩緩啟唇道:“你若心中有所不悅,直說便是。”

林思慎深吸了一口氣,胸口又沉又悶,像是積了一大片陰雲般,怎麼也消散不去。她脖頸上的青筋一跳,揚起麵容冷笑道:“既然白公子如此出眾,想來郡主與他相處,應當有幾分心動吧?”

沈頃綰聞言黛眉一蹙,她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林思慎,聲線也驟然冷清了下去,甚至於直呼其名,沉聲嗬斥道:“林思慎,你在胡言亂語什麼?”

林思慎也不知今日怎麼了,滿腔的怨氣無從發泄,她本來就心中委屈,陰陽怪氣的說了這麼幾句話後,她很快就後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