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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仙閣內。

林思慎落座沒多久後, 白亭山和沈頃綰突然離席至今未歸,也不知去了何處。

她隱約猜到,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可這廳堂內外,突然多了許多侍女侍從,林思慎也不好在他們眼下離席。

她隻能坐在角落裡, 撐著額角把玩著酒盞, 心不在焉的打量著眼前的這些高談論闊的才子, 甚至於有些昏昏欲睡。

今日詩會所來之人眾多,除了白亭山親筆寫下請柬邀來的文壇泰鬥, 以及各地名聲鵲起的才子外, 還有不少懷才不遇自持才高的書生, 想要混入憶仙樓。

比如那位一直對林思慎針鋒相對的劉公子。

從進入望仙閣開始,林思慎便隻見他圍繞在文軒揚身側, 不停的阿諛奉承吹噓拍馬, 那般勢利的模樣,讓人瞧了心中作嘔。

林思慎出身威遠將軍府,又是上過戰場立過戰功的武將, 再加之她以前在京城, 紈絝公子的名頭聲名遠播, 因此她在這些文人墨客中極不受待見。

從她落座起,便無人上前搭話, 連帶著她身側都空了一席,沒人願在她身旁落座,避她如瘟神一般。

不過林思慎也樂的自在, 她才懶得與這些才子們文縐縐的寒暄吹捧。

林思慎百無聊賴的四處打量著時,目光又落在了那位劉公子身上,此人倒算是個投機取巧的聰明人,跟在文軒揚身旁,很快就與太傅府下的兩位門客相談甚歡。

正當林思慎饒有興趣的打量著文軒揚和劉公子之際,身旁那空著的木案突然有一個人盤腿落座,與此同時,一股濃烈的酒臭味撲鼻而來。

就像是有人宿醉一夜醒來,並未沐浴一般,那氣味濃烈的有些刺鼻。

林思慎眉尖一挑,側目望向了身旁,卻見一個一個衣衫不整醉氣熏熏的老頭,正搖搖晃晃的提著酒壺,將裡頭的酒偷偷往自己腰間酒葫蘆裡灌。

此人須發皆白,穿著一件洗的發白的長袍,身上還沾著泥水,像是不小心摔了一跤才爬起來似的。

林思慎薄唇微揚,饒有興趣的看著他一邊嘟囔著酒香,一邊偷偷灌酒。這還是她今日見到的頭一個,舉止如此不羈隨意的才子。

老頭將酒壺裡的酒全部灌入了自己的酒葫蘆中,而後又提壺仰頭,將餘下的幾滴酒倒入了自己口中,末了砸吧著嘴晃了晃酒壺,埋怨道:“這破酒壺瞧著好看,酒卻沒裝幾口,華而不實徒有其表。”

埋怨完,他搖頭晃腦的左右張望了幾眼,而後目光落在了林思慎身旁的酒壺上,眼睛一亮。

此人發髻淩亂,胡須蓬散,大半張臉都被遮住了,瞧不清模樣。麵上唯露出一雙深邃幽暗的眸子,正盯著林思慎的酒壺閃閃發光。

林思慎瞧著實在有趣,便歪了歪頭,施施然的拂袖示意道:“先生隨意。”

老頭聽他這般說,歪身將林思慎木案上的酒壺握在手中,繼續往自己的酒葫蘆裡灌酒,一邊灌一邊笑著道:“既然小友如此熱情,那老朽就不客氣了。”

林思慎眼看著他將酒壺又給倒空了,笑著問道:“老先生是從何處來?”

老頭又將酒壺倒空了,可他的酒壺似乎還未倒滿,他有些失望的將酒壺還給了林思慎,而後目光又往林思慎身旁瞥去,口中念念有詞道:“雍州來的,老朽今日可是好不容易才逃出來,險些把老骨頭給摔散架了。”

“逃?”

林思慎疑惑的挑了挑眉,而後順著他的目光望向了一旁,卻見身旁挨著大門空著的木案上,正擺著一個裝滿了美酒的酒壺。

林思慎瞬間便明白這老頭的意思,隻不過她並未動手,隻是饒有興趣的笑望向他。

老頭對著她嘿嘿一笑,指著酒壺對她眨了眨眼道:“小友,可否搭把手。”

“樂意之至。”

林思慎堂而皇之的用空了的酒壺,換了那滿壺美酒。酒壺才到手,老頭迫不及待的將酒壺從她手中搶了過去,又偷偷摸摸的開始灌酒。

眼前這老頭怎麼看都不像是受邀前來詩會的人,反倒是像個偷摸混進來偷酒喝的老醉鬼。

林思慎打量了幾眼後,拱手笑問道:“老先生既然也是受邀前來參加詩會,那想來定不會是無名之輩,晚輩鬥膽請教先生名號。”

老頭終於將葫蘆灌滿了酒,一聽林思慎請教名號,他急忙擺了擺手悄聲道:“老朽是聽說這望仙閣有美酒佳肴,這才偷偷進來的混吃混喝的,名號不足掛齒。”

說完,他還不忘叮囑林思慎:“小友可莫要聲張。”

林思慎笑而不語的點了點頭,目光快速的自老頭袖口墨漬上劃過,而後眼角餘光瞥向了門外,遠處幾個匆匆忙忙來回跑動的侍從。

原來如此。

林思慎暗暗笑了笑,而後起身與那老頭謊稱方便,從望仙閣緩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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