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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南卿琴口中, 林思慎得知五年前平涼城司馬楚天瑾,被孫文謙設計謀害, 憑白無故被扣上了一頂叛國謀逆的帽子。而楚氏一族更是一夜之間,被孫文謙率兵屠戮殆儘, 就連家仆婢女都沒留下一個活口。

萬幸的是,當年南卿琴正巧生了一場大病,被父親送去了城外一家尼姑庵靜養。出事後,庵裡的師父收到了風聲, 連夜將南卿琴送走,這才讓她逃過了一劫。

不過倒是可憐了那尼姑庵裡善心的師父們,將南卿琴送走後沒多久, 那尼姑庵突然燒起了一場大火, 將庵裡的人通通燒死了。

當年南卿琴也不過年方十二, 家中遭此一劫,她一人在這世上無依無靠,隻能去投靠了與她自小就有婚約的秦家。

可秦家人怕被牽連,便放出話去,說是早年就與楚家解除了婚約,兩家再無瓜葛,而後更是狠心將南卿琴趕走。

南卿琴雖隻是一介弱質女流,可性子卻極為堅貞剛毅,她早已暗暗發誓要為家人洗冤報仇。被秦家人趕走後,她聽說孫文謙升了官,當了都護大人。

她便不遠千裡, 獨身一人一路乞討到了定西城,而後,她更是自願賣身到了漣漪樓。在漣漪樓當了個清倌人,隻盼有機會能接近孫文謙,殺了他以報血海深仇。

幾年來,她憑借著姿色才氣,一舉成了漣漪樓的頭牌花魁,無數人不遠萬裡慕名而來,一擲千金隻為一睹美人。

然後,在一年前她終於等來了孫文謙,如她所願,孫文謙這個偽君子果然被她迷住了,每隔一段日子便會來漣漪樓,隻為聽她撫上一曲。

南卿琴一直想要借機殺了孫文謙,可孫文謙此人老奸巨猾極為小心謹慎。隻要一出門,他身旁就帶著不少護衛,就連茶酒飯菜,都是特意從自己府中備好帶來的。

幾次三番行刺未果,不過也好在南卿琴並未暴露身份,孫文謙仍是對她癡迷的很,甚至不惜花重金,將南卿琴當個金絲雀,就這麼養在漣漪樓內。

隻可憐了南卿琴,仇人近在眼前,她卻不能手刃仇人,還要與他虛與委蛇百般順從,日日煎熬的如同走在刀尖火海之上。

聽罷了南卿琴一番含淚絕望控訴,林思慎也不免對這可憐的女子,心生幾分憐惜。她緩緩站起身來,自袖中取了一方絲帕,遞予南卿琴:“姑娘身世如此淒慘,實在是叫人唏噓。”

南卿琴雙手接過林思慎遞來的絲帕,黯然垂眸,徐徐欠身道:“大人,小女子如今活在世上彆無他念,隻想又朝一日能為族人洗刷冤屈,看著孫文謙那狗賊伏法。”

林思慎點了點頭,她定定的望著南卿琴,稍稍思忖片刻後,眸中快速的閃過一道銳光:“隻不過,在下還有一事不明,還望姑娘為之解惑。”

南卿琴略微思量了片刻,而後欠聲道:“大人請問,小女子定是知無不言。”

....

香爐裡的檀香已經燒儘了,轉眼間林思慎和南卿琴已經在雅間共處了半個時辰。

該說的,南卿琴都已經告知了林思慎,至於林思慎還想知道的事,南卿琴已經不願開口了,隻道讓林思慎去查一查五年前的那宗冤案,說不定能從中得到答案。

話已如此,林思慎隻能作罷,正當她打算告辭時離去時,老鴇突然火急火燎的跑上前來拍門,說是都護大人正在來的路上,要趕緊請琴姑娘回房。

聽著外頭老鴇的驚慌催促,林思慎不慌不忙的走到門邊,才要開門,她卻又突然轉身望向南卿琴,若有所思的問道:“在下與姑娘不過兩麵之緣,為何姑娘如此信任在下?難不成,姑娘就不怕在下將姑娘的身世告知孫文謙?”

南卿琴抬眸淡淡一笑,蒼白的麵容平靜的如同一汪死水,她定定的看著林思慎,:“第一眼見到大人時,小女子便知大人與孫文謙不是同路之人,更何況...大人乃是四皇子派係的人。”

聞言林思慎怔了怔,然後啞然失笑道:“看來倒是在下看走眼了,沒想到姑娘連朝政之事,都頗有涉獵。”

若不是慧極之人,又怎能在孫文謙身旁待了一年之久,還未被識破身份。又怎會見林思慎第一麵,便猜到了她的身份。

兩人心照不宣,南卿琴垂眸欠身:“小女子恭送大人。”

林思慎點了點頭,拱手道:“姑娘保重,在下告辭。”

待林思慎從漣漪閣離開回到官驛,已經是深更半夜,一回到官驛林思慎便趕緊讓墨竹收拾了行囊,打算一早城門打開後,便出城去一趟平涼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