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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病的這些時日,林思慎手上堆積了不少事要辦,一直忙碌到天暗,墨竹送來茶水點亮了燭台,催促她歇息。

她這才合上了賬本,隨手端起了一旁的茶盞小酌了一口,沁人心脾的茶香充斥口腔,仿佛將一整日的疲倦一掃而空,精神隨之大振。

可林思慎卻不知為何有些怔住了,盯著茶盞中的溫茶,竟是脫口問了句:“這是什麼茶?”

墨竹有些詫異的看著她:“公子這是怎麼了,這是前兩日剛從慶州送來的碧螺春,難不成公子忘了?”

才從慶州送來的上等碧螺春,與那日在王府之中,沈頃綰衝泡的茶是同一批。

不知怎麼,林思慎腦海之中突然浮現了沈頃綰的麵容,那雙仿佛含著千言萬語卻無處訴說的深邃雙眸,正溫柔又悲傷的望著自己。

林思慎蹙眉輕輕搖了搖頭,仿佛想擺脫腦海之中想起的人,她興趣大減的放下了茶盞,漫不經心的回了句:“沒忘,許是忙的有些昏頭了。”

墨竹神色頗為複雜,她正欲開口問些什麼,林思慎卻先她一步站起身來,隨口問了句:“珍珠這幾日可有靜?”

墨竹想說的話,就這麼被林思慎堵了回去,她隻能悄然咽下,低聲回稟道:“奴婢去探過小巧的口風,珍珠這幾日與往常一般,還是什麼都不願說。”

林思慎聞言似有些疑惑:“她就沒有半點異常之舉?”

將軍府上有一婢女名喚小巧,是珍珠的遠房表妹,在柳卿雲院中伺候,平常珍珠對她頗為照顧。林思慎曾暗暗提點過老夫人兩句,老夫人便將小巧調到了珍珠身旁方便照顧。

珍珠對旁人頗為警惕,但小巧到底是她在將軍府唯一算得上血親的人,她對小巧不會那般防備。更何況這些日子

來,林思慎有意沒在珍珠跟前出現,也沒再派人盯著她。

興許她放鬆了警惕,不經意間會對小巧說漏嘴。

聽林思慎這般問,墨竹倒是想起了一件事:“珍珠頗為喜愛詩集,昨日小巧出府在市集上買了幾本詩經,放在珍珠枕邊。據她所說,今日珍珠起身洗漱後,她曾去看過一眼,似乎發現詩經被她翻過。”

林思慎聞言眸光一亮,輕笑一聲撫掌道:“這便算是異常,她連自己的生身親兒都不曾理會,卻有閒心去翻看詩經,那詩經之中定是有蹊蹺。”

墨竹點了點頭,欠身道:“那奴婢這就去讓小巧將詩經取來。”

“不必了,咱們一同前去就是。”

林思慎心情大好,說完便一揮袖,大步出門打算去見珍珠,墨竹隨後跟上。

兩人很快就到了珍珠養病的小院,一進前院就見小巧愁眉苦臉的端著一口未的飯菜,從屋內走出來。

一見林思慎領著墨竹走來,她當即變了臉色,急急忙忙的欠身請安:“奴婢小巧見過公子,見過墨竹姐姐。”

快步走到她身旁時,林思慎稍稍點了點頭,而後踏步走進了屋內。

珍珠正一臉木然的呆坐在床榻上,一直到林思慎走到近前,眼前出現一道黑影,她這才後知後覺的抬起頭來。

見是林思慎,她神色似乎有了些許變化,不過很快就恢複了呆滯木然。

林思慎並未開口,目光隻淡淡掃過她,便落在了她枕邊的幾本詩經上。墨竹走上前去,取走了那幾本詩經,送到了林思慎手上。

珍珠仍是一不,呆呆坐著,對兩人的舉仿若未見。

林思慎托著手上的幾本詩集,手輕輕翻閱了起來,這其間她眼角餘光總有意無意的瞥向珍珠。

眼見珍珠一直不為所,林思慎也不急躁,而是一頁一頁的翻閱著詩集,目光掠過詩集上的每一首詩詞。直到看到一首名為賞春遊記的詩詞,瞥見了一個頗為熟悉的名字,她這才眸光一斂,饒有興趣的勾起唇角。

她有意輕聲念出那詩經署名的詩人字號:“賞春遊記.微雨,文不屈。”

此話一出,一直目光呆滯的珍珠,眼神似乎有了些許微妙的變化,置於膝上的雙手,也悄然輕輕一

見她此般,林思慎心中已是了然。

她輕聲一笑搖了搖頭,將詩集隨手遞給了墨竹,而後斂眸定定的望著珍珠,頗有深意的悠悠開口道:“文不屈,好一個不屈。”

撂下這句話後,林思慎沒再看珍珠一眼,翩然一轉身,麵上神色已是冷然了幾分,一步也沒有停留,就這麼領著墨竹揚長而去。

作者有話要說:小0子沒那麼容易想起來的,她要認真搞事業啦。感謝在2020-11-02 00:22:45~2020-11-02 23:53:5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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