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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 林思慎翻來覆去思前想後的睡不著,幾乎所有的事被都攪在一起,堆砌在她心頭, 讓她無從靜下心來沉思。

既然睡不著, 她索性爬起身來依在窗前透氣。

窗外絲絲縷縷的細雨被風裹挾著吹拂在她麵上, 細碎的雨點逐漸凝聚成水珠,悄無聲息的從她麵頰滑過, 最後砸落在胸前的衣襟上,濡濕了一大片。

林思慎似乎沒察覺般, 就這麼麵無表情靜靜矗立在窗前, 清亮的目光穿過幽深黑夜, 也不知落在了何處。

這兩日發生的事, 都有些超脫了她的意料,無論是與沈頃綰稀裡糊塗的一夜**,還是沈頃綰告知她當年一事的真相, 甚至於她莫名其妙的衝著白亭山發難。

都讓她感覺到,自己仿佛變了個人似的, 隻要待在沈頃綰身旁, 她的思緒她的注意力, 便會不受控製的跑到沈頃綰身上去。

若皇帝真是當年一案的始作俑者, 那將軍府的處境就猶如洶湧江河上的一葉扁舟,稍有不慎就會被巨浪擊沉,落個萬劫不複的地步。

如此緊要關頭, 她不好好細思籌謀為將軍府脫困, 反倒將心思放在沈頃綰身上,與白亭山爭風吃醋了起來。

更何況,當初和離已經撇清關係, 那些前塵往事她下定決心不再糾纏,可如今怎麼就著了沈頃綰的道了呢?

林思慎攥緊拳頭深吸了一口氣,清亮的眸子在黑暗之中閃爍著晦暗不明的光芒。當初已經錯過一次了不是麼,她如今隻該謹記,應當與沈頃綰不遠不近的保持互惠互利的合作關係。

沈頃綰雖與四皇子反目,卻與二皇子的關係日漸緊密,還深得皇帝信任。與她合作,暫且能與二皇子修好,再暗中與四皇子示好。

左右逢源兩邊都不得罪,那日後無論他們何人繼位,將軍府都能脫身隱退。

既然沈頃綰口口聲聲說在意她,也許她就該狠心些,借著沈頃綰對她的情意,先保住將軍府,待家人平安離開這詭譎多變的京城,再尋一處清淨之地安度餘生。

從今往後,她與沈頃綰互不糾纏。

現下的依附隱忍皆是求生之道,至於如何向皇帝尋仇...

正當林思慎深思之際,一聲細微的叩門聲突然打破了

她的思緒,她猛然一回頭,這才發覺門上正隱約倒映著一道,纖長輕盈的女子身形。

林思慎斂眸抿了抿唇,緩步走到門前,語氣平靜道:“夜深了,郡主前來尋我是有何事?”

門外,沈頃綰一不的沉默了半晌,而後柔聲開口道:“你...可還心煩意亂?”

林思慎絲毫沒有開門的打算,隻彬彬有禮稍顯懊惱道:“勞煩郡主擔憂,今夜我的確有些心神不寧,因此出言不遜得罪了白公子,明日我定當麵向白公子請罪,以示歉意。”

沈頃綰似是察覺到了林思慎的變化,啟唇輕飄飄道了句:“你不必理會他,亦無需向他請罪。”

門內林思慎思忖了片刻,突然輕聲笑了笑:“也好,白公子是郡主的人,我隻需向郡主請罪便是。”

沈頃綰聞言,語氣突然低沉了些:“你將門打開。”

林思慎倒是沒有絲毫猶豫,抬手就將門栓落下,不疾不徐的將房門拉開。

門外沈頃綰披著雪白的狐裘,那晶瑩的狐毛上,還似乎沾著細碎的雨珠,她眉目精致如花麵色略顯蒼白,卻仍是掩不住那一身的清冷矜貴。

林思慎與沈頃綰對視了一眼,清亮悠長的目光平靜的看不出絲毫波瀾,唇角掀開了些許弧度,露出了一絲淡淡笑意。

沈頃綰黛眉微微一蹙,她打量了林思慎幾眼,貝齒輕咬薄唇,神色複雜的輕聲解釋道:“今日,他的確是湊巧來此,我並非有意...”

門外的冷風隨著縫隙灌入,吹拂過沈頃綰蒼白的麵容,林思慎上前一步錯身而過,伸手將房門關上落栓,頭也不回語帶笑意道:“郡主不需為此事解釋,我知曉。”

說完林思慎轉過身來,望著沈頃綰的背影道“郡主不是問我可冷靜了麼?我已平複了心緒,其實我正有些事想要請教郡主。”

沈頃綰一不的背對著她,眸光一斂,神色複雜的垂眸道:“你且問。”

林思慎望著沈頃綰肩頭細碎的雨點,突然貼近了一步,抬手輕輕用衣袖替她拭去,漫不經心的問道:“郡主如今與四皇子反目,可是想轉而扶持二皇子?”

“此並非我本意,乃是皇伯父私下授意。”

沈頃綰緩緩轉身,清冽的目光帶著點點探究,深深望

入林思慎眼中。可四目相對間,林思慎卻有意偏頭躲開了目光,略帶深意道:“如今二皇子示微,陛下此舉倒是不出意料,隻不過四皇子因此與郡主反目,恐怕陛下不僅是想要借由郡主給二皇子增添籌碼。”

林思慎的言外之意,便是皇帝刻意離間四皇子與郡主的關係,既能讓安撫二皇子,又能分離郡主與四皇子的聯盟,讓四皇子將注意力落在背叛了他的郡主身上。

旁人口中的寵信,不過是老狐狸所謂的帝王心術,他將沈頃綰當做自己的籌碼和代言人,放在四皇子與二皇子之中,讓他們爭奪罷了。

沈頃綰的目光落在林思慎麵上,啟唇淡淡道:“不錯,他本就有意讓我牽涉其中,所謂寵信,不過是借我為籌碼平衡二皇兄與四皇兄。隻要他們勢力旗鼓相當,便會一直糾纏下去,誰也不敢輕舉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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