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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思慎心下一,正待開口,卻聽聞耳畔傳來一聲輕喚:“慎兒。”

林思慎臉色一變,一邊暗罵自己又走了神,一邊轉頭看向了門外,果不其然瞧見柳卿雲正依在門口,臉色蒼白神情恍惚的盯著自己,也不知她那站了多久,可有聽到兩人的談話。

沈頃綰倒是依舊風輕雲淡,恍若什麼都未曾發生過似的,向著柳卿雲微微欠身:“林伯母。”

林思慎心驚膽戰,生怕柳卿雲聽到了她方才與沈頃綰說的那些,尷尬的垂下頭去:“娘...”

柳卿雲拂了拂衣袖,緩步走近前來,一改往日的風風火火,勉強勾唇一笑衝著沈頃綰點了點頭,而後望著林思慎柔聲道::“四皇子尋你來了,你父親正在廳堂招待,如今人人都知你與郡主從城外回來,你也該去與他會會麵。”

林思慎應了一聲,有些猶豫的看向沈頃綰:“可郡主她...”

柳卿雲抬手輕輕替林思慎理了理衣領,輕聲打斷了她的話:“郡主自然也與你一同去。”

“嗯?”

林思慎聞言倒吸了一口涼氣,抬眸狐疑的上下打量著柳卿雲,隻覺她態度前後轉變的實在太快,讓她不得不懷疑柳卿雲又在打什麼歪主意。

柳卿雲雙眼還有些紅腫,她垂著頭避開了林思慎的目光,對著一旁的沈頃綰道:“就勞煩郡主與慎兒一同見過四皇子,也好打消他對慎兒的疑心。”

沈頃綰欠了欠身,輕聲道:“頃綰本應如此,林伯母不必客氣。”

柳卿雲點了點頭,整理好心緒後,抬眸望著沈頃綰,語氣柔和道:“天色漸晚,郡主若不急著回王府,就留下用晚膳吧。”

一旁的林思慎聞言有些愕然,望著柳卿雲的背影好半天也沒回過神來。

沈頃綰倒是沒多少意外,眼角餘光掃了眼門外靜靜立著的席淺,勾唇了然一笑道:“如此,那頃綰就恭敬不如從命。”

柳卿雲笑了笑,雖神色還有

些勉強,不過對沈頃綰的態度比起以前,也溫和客氣了不少:“郡主不嫌棄就好,當初王爺從青州請來的廚子還在府上,今日正好讓他做上幾道青州的菜式,郡主常年在青州,定是更喜青州菜肴。”

沈頃綰略微思忖片刻後,勾唇一笑道:“林伯母有心了,說起此事,頃綰還記得林伯母似乎頗為喜歡銀魚蛋花羹,正巧父王也極為喜好,頃綰在青州時也常常替父王蒸煮此羹,不若今夜頃綰下廚,讓伯母嘗嘗頃綰的手藝。”

柳卿雲聞言連連擺手道:“這可如何使得,郡主乃是金枝玉葉,怎能勞郡主親自下廚,讓府上的廚子去做就是。”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竟是出奇的和氣,林思慎都看的有些呆住了。

等她好不容易反應過來,沈頃綰和柳卿雲已經並肩走到了門邊,她如同做夢般,伸手在手臂上捏了一把,疼得倒吸一口涼氣,這才相信了眼前這一幕。

林思慎心下暗暗嘀咕見了鬼,趕忙快步跟上了二人,走到門外後,才瞧見了一旁負手而立的席淺。她望著沈頃綰和柳卿雲的背影,湊到席淺跟前,茫然問道:“乳娘,我娘親她這是怎麼了,難不成您給她下了蠱?”

席淺望著林思慎麵上的疑惑神情,勾唇笑了笑,抬起下巴示意:“彆多問,你且跟上就是。”

林思慎不得已,隻能滿頭疑問的小跑著跟上她們,在一旁雲裡霧裡的聽著兩人一路閒談。

待她們離去後,端著茶水的墨竹才姍姍來遲,隻在門前撞見了席淺,卻不見林思慎和沈頃綰的身影。

待在席淺口中得知林思慎和沈頃綰已經去了前廳,墨竹一言不發的垂下頭去,攥緊了手上的托盤,麵上神色肉眼可見的落寞下去。

沉默良久後,墨竹突然抿著唇,有些躊躇問道:“姨娘,公子她分明是忘了郡主,可這才兩日她怎又對郡主了心,難不成是那斷情草出了差錯。”

席淺蹙眉滿眼憐惜的望著她,好半晌後才終於幽幽歎了口氣道:“小竹,你怎麼就還不明白呢,這與斷情草無關。哪怕是服下斷情草,慎兒冥冥之中仍是對郡主另眼相待,她對郡主過一次心,再一次又有何意外。”

墨竹有些不甘心,她緊咬著唇瓣:“可是...”

席淺擺了擺手打斷了墨竹的話,手心一翻,掌中出現了一個墨黑色的瓷瓶,伸手放在墨竹手中的托盤上,口中幽幽歎道:“傻孩子,麵上的傷瞧得見,心裡的傷瞧不見,你既藏起心裡的傷,又何必將麵上的傷示於人前?”

墨竹聞言身子一顫,緩緩抬起頭看向席淺,潔白的麵容上那道依稀可見的疤痕,緩緩映入了席淺眼簾。

席淺神色複雜的喃喃道:“姐姐說,是她害了慎兒半生,而我...又何嘗不是害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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