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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風清寒, 架起的篝火被風吹拂的忽明忽暗,林思略雙拳緊握的坐在篝火旁的石塊上,火光映照在他麵上那銀鐵打造的麵具上,正徐徐舞動。而他麵具後的眉頭, 早已緊緊蹙起, 露出的一雙冷厲深邃的眸子, 此時也正閃爍著一絲不安和困惑。

正當此時, 一隻白皙修長的纖纖玉手自他肩頭掠過,如蔥白般細嫩的指尖拈著林思略沾滿血跡的領口,輕輕一扯開露出了他脖頸上的血痕, 那是在斷崖上, 被尖石刮出的傷口,血跡早已凝結了。

“公子脖頸上的傷, 需用藥水先衝洗一遍, 再另行敷藥包紮。”

女子清冷的聲線, 猶如清晨葉尖上滾動的一滴凝露,徐徐滴落在清霧繚繞的湖麵,帶著乾淨悅耳的餘韻在耳畔飄過。

林思略眸中閃過一絲困惑, 緩緩抬眸瞥向了一旁, 那道白衣勝雪纖塵不染的身影, 隻見沈頃綰正施施然立於他身旁,微微闔眸俯身, 清冽的眸子凝望著他脖頸上的傷。

涼風吹拂過傷口, 微微有些刺痛,林思略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收回目光轉而望向了正對麵的林思慎。

隔著火光,林思慎正耷拉著腦袋, 雙手緊緊攥著袖角,神情是既委屈又忐忑,她不時的抬眸看沈頃綰一眼,欲言又止的張了張嘴,但一句話不說,又垂頭喪氣的低下頭去。

從沈頃綰出現起,林思慎好幾次可憐巴巴的湊上前來討好搭話,可沈頃綰卻對她愛答不理,除了一句讓她忍著痛外,就沒再搭理過她隻言片語。反倒是對林思略頗為關切,不僅替他把了脈,好似乎打算替他包紮傷口。

其實林思慎倒也明白,沈頃綰之所以這麼做,就是心中有氣,這才刻意冷落她。

不過儘管如此,林思慎還是忍不住心頭泛酸,她就是見不得沈頃綰待旁人如此溫柔體貼,哪怕這人是她的親二哥,她也覺著心裡像是不停的被什麼東西抓撓,怎麼都不痛快。

林思略也看出林思慎和沈頃綰之間的不對勁,再加之他向來抗拒旁人親近,因此沒等沈頃綰出手替他清洗傷口,他就迅速的站起身來,往後撤開了兩步,伸手拽了拽衣領將脖頸遮掩住,衝著沈頃綰闔首示意,沉聲道:“在下謝過郡主殿下好意,正所謂男女授受不親,不過是小小皮外傷而已,就不勞郡主殿下費心了。”

說完,林思略又瞥了林思慎一眼,垂頭輕咳一聲道:”依在下看,林公子身上的傷勢更加緊要,郡主殿下還是先替她療傷吧。”

林思慎聞言眸子一亮,沒有絲毫的猶豫,抓準了機會就眼泛淚光的扶著胸口,一臉委屈可憐的盯著沈頃綰,一小步一小步的挪到她身旁:“郡主,我好似斷了好幾根骨頭,胸口正疼的厲害,你……你就不替我瞧瞧麼?”

沈頃綰掀眸瞥了她一眼,纖弱的薄唇勾起,一抹淺笑未經眼底,帶著幾絲不易察覺的嗔怒,戲謔開口道:“墨竹姑娘稍後便到,公子不是由小自大,無論大病小病都是墨竹姑娘親手照料?我若接替了墨竹姑娘,隻怕林公子不習慣。”

好端端的,怎麼這話突然又扯到了墨竹身上?

林思慎滿臉疑惑的盯著沈頃綰,還不待開口,便見沈頃綰徐徐一拂袖,負手似笑非笑的望著她,自口中輕飄飄的吐出了一句話:“我雖是林公子的好姐妹,可墨竹姑娘卻是公子的親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