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一個月不見,林思慎瘦了太多,瘦得幾乎讓人險些沒認出來。
對視一眼後,黎洛抿了抿唇腳尖輕輕點地,沒有絲毫停頓身形一掠徑直外牆外飛去。
“黎洛……”
凜冽冷風之中傳來林思慎略顯急促的呼喊,林思慎下意識的抬步便要追來,可沒追幾步後她突然神色一變停下來腳步,望著黎洛消失的背影,她咬緊牙關轉過身,匆匆奔向沈頃綰所在的廂房。
不過短短幾秒,林思慎就遍體冰涼呼吸急促,直到她看到躺在床榻上安然無恙的沈頃綰,這才終於鬆了口氣,可旋即她便隱隱察覺有些不對勁。
黎洛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這,難道是四皇子放心不下派她來殺沈頃綰?可為什麼她沒有得手?
難道是林思慎來的及時她來不及下手,不……黎洛方才分明是站在窗外愣神,倘若她是來殺沈頃綰的,短短一瞬就能取了沈頃綰性命?
還有沈頃綰留在王府的暗衛,他們怎麼絲毫沒有察覺就讓黎洛進了王府?
不對勁,這其中一定有不對勁的地方,林思慎心跳猛的加速跳動,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間開始倒流,她盯著沈頃綰的麵容,突然感覺頭腦一陣暈眩,踉蹌著倒退了兩步,扶著身後的木桌才勉強站穩。
林思慎喘息著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她必須要找人問個明白,想到這林思慎奪門而出,然後徑直跳上了房頂,在簷角她找到了一個黑衣暗衛,那人一動不動的趴伏在瓦礫之中,若不走近仔細看壓根發現不了。
林思慎一把揪起那人衣領,顫聲質問道:“方才你難道沒發現有人闖入府中?為何不出手阻攔?”
黑衣人神情冰冷,就像是一個提線木偶,在林思慎的怒視之下眼珠子微微一轉,閉著嘴一言不發,任憑林思慎百般質問,始終沒有開口說一個字。
“回答我!”
林思慎憤怒至極,她從袖中掏出匕首抵在這人脖頸,可這人沒有絲毫的懼怕,沒有出手反抗始終一聲不吭,林思慎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沒有得到半點回應。
這些暗衛都是沈頃綰精挑細選的,他們隻忠於沈頃縮一人,且隻有沈頃綰能讓他們開口,哪怕是林思慎,哪怕他們知曉林思慎和沈頃綰是何等關係,隻要沒有沈頃綰的吩咐他們絕不會開口對林思慎說一個字。
林思慎似乎也明白自己絕不可能逼這人開口,她有些失望的鬆開了手,那人理了理衣領看了林思慎一眼,然後轉身毫不猶豫的跳了下去,瞬間就消失不見了。
頭越來越疼了,好像有無數的困惑和疑問一股腦的湧來出來,林思慎有些痛苦的抱著頭蹲下,雪又下的大了些,在空中盤旋飛舞落在她身上。
林思慎隻要一個答案,她必須要一個答案,她忍著難受跳下來屋頂,然後拖著沉重的腳步走入房中,再次回到了沈項綰身旁。
沈頃綰的麵容那般蒼白,她閉著眼一動不動像是在安睡,林思慎緩緩在她身旁坐下,她望著沈頃綰,然後緩緩伸出手,似乎想要伸手觸碰她,可是就快碰到她時又迅速的縮回了手。
她的手太涼了。
林思慎如蒲扇般細密的睫毛顫抖著,她的眼神悲傷還絕望,沉默良久後,她薄唇翕動帶著哭腔輕聲問道:“這次,你不會再騙我了?對嗎?”
話音落下屋內一片死寂,林思慎神色一黯,是啊,沈頃綰又如何會回答呢。
林思慎呆呆坐著,像是自問自答般搖頭肯定道:“不會,你不會忍心這麼騙我。”
屋外飄著雪,床榻邊的銅爐內炭火燒的通紅,林思慎俯身輕輕擁住了沈頃綰,她閉著眼深吸了一口氣,在沈頃縮耳邊低語了一聲,然後猛的站起身來,最後深深看了沈頃綰一眼,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林思慎必須要找到黎洛,她要從黎洛口中問出答案,而她似乎……知道怎麼找到黎洛了。
林思慎走的匆忙而決絕,她不知道沈頃綰是不是能聽到她最後說的那句話,也許吧,如果沈頃縮尚有一絲意識,她應當能聽到林思慎最後的乞求。
“求你讓我相信你,求你……彆讓我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