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靈湖麵色鎮定的說:“不用的,就放這裡可以了,我有辦法帶回去。”心想這個白同誌要瘋了,自己可是不能瘋啊。現在陌生男青年帶回家,是要被親戚鄰居議論好幾年的。如果是穿戴成白同誌這種火紅色洋鬼子打扮的,恐怕要被鄰居們記得一百年了。當成看過一場西洋景大戲一樣。
白雷嘴角含笑,看向張靈湖的樣子有點神秘莫測,但是也沒有堅持:“那行,我先走了,明天就按說好的,明天見。”
張靈湖在招呼他:“白同誌,你的車!”
付春花在一旁張了張嘴,並沒有招呼那句,白同誌,你的巧克力。
白雷親自動手,把那袋棒子麵給卸下來,拉扯到櫃台裡間放著。推著自行車走了。王姐幾人並沒有送,如今大家已經是熟人。再說她們都身懷巨款,不方便走動。
大家按照慣例分了巧克力。
到了下班時間,張靈湖把棒子麵拉扯到庫房裡藏好了,想著明天再想辦法弄走,這個五十斤,她平時咬牙能扛回去,這兩天身體有點虛,發飄。
三人結伴,從員工通道出了百貨大樓。王姐的丈夫和公公已經在等了。付春花的爸爸和哥哥也正在向付春花招手。
張靈湖和同事的家人打過招呼,正要繞過馬路去坐公交車,就見路邊站著兩個熟悉的身影,是張爸爸和張媽媽。
張靈湖心裡一暖,嘴巴裡卻責怪著:“你們怎麼來了?不用接我的。”
張爸爸笑笑:“你媽非要來,不放心!”
張媽媽已經拉了女兒的手,小心翼翼的護佑在身邊。一家三口坐了公交車回家去。
友誼百貨的主樓和裙樓,大約占地三四畝地,往東走一點,就是同樣占地三四畝的貴賓樓酒店主樓和裙樓。門前是同一條寬闊的油漆馬路。
友誼百貨和貴賓樓中間一小塊地方,種著二十多顆雜樹,下麵是冬青的花池,有幾個大理石的桌凳,勉強算個迷你型小公園。京城已經隆冬時節了,樹色烏黑,冬青上殘留了些霜雪,基本沒有人停留。
中午十二點的時候,不知道從那裡冒出來一輛帶棚子大卡車停在小公園裡,把小小的空閒地方占去了一大半。
一個黑棉襖牛仔褲的紮眼青年,站在車後,把一輛一輛的嶄新包牛皮紙自行車扔下來,這個青年就是白雷白同誌了。
付春花的爸爸和哥哥,另帶了兩三個壯年勞力,推著兩輛大架子板車兒,運走了十一輛自行車。
王姐的丈夫趕了一輛棗紅色大走騾子的大架子馬車,車型巨大,輕鬆就把十一輛車運走了。
張靈湖家竟然也很顯眼,暴露了一次實力。張爸爸借用了糧站的運貨卡車,也把十一輛自行車運走了。
白雷光棍的很,交接完了自行車,居然就把卡車仍在小公園裡。自己跑去友誼百貨,又花掉剛賺到的一千五,買了幾樣古董,才回來公園。
卡車邊上,早已經圍了幾個好奇青年。議論卡車的型號,又猜疑卡車的沒有牌子?不知道是什麼來路。
有個青年說:“我剛才看見這車裡裝了好多自行車,啊,壯觀,牛比!”
另一個說:“這個是軍車?”
白雷聲音爽朗的和他們打招呼:“這個車啊?美國貨。三千塊,有買的嗎?沒有我走了啊。”
他根本就沒指望有人回應,瀟灑的跳上卡車,踩了油門啟動,不知道開到那裡去了。
這裡先不說白雷,隻說古董櫃台張靈湖她們三個售貨員,提心吊膽這麼幾天,總算放下心來。一個個蔫巴巴的坐在凳子上烤火,極度脫力之後的癱瘓。
忽然間,付春花站了起來,在地上轉了個圈圈,搓著手,興奮的說:“哎呀,我現在有手表,有自行車,還有三百塊錢!”
她伸手扶住張靈湖的肩膀:“小張,我們這麼有錢啊,我們沒有做夢啊。”
張靈湖笑著回應:“沒有做夢。”
王姐也笑:“那裡有這麼熱鬨的夢,反正我是做不出來這麼又熱鬨又花哨的夢。”
付春花拍手:“對啊,不會三個人一起做夢啊,我掐你一下,疼不疼。”
張靈湖趕緊站起來躲避:“要掐自己才管用。”
兩個人伸手,互相招架了一番。付春花忽然又神來了一句:“哎呀,你說我現在這麼有錢,我得找個啥樣的對象啊?”
王姐噗嗤一聲笑了:“你終於想找對象了。”
付春花伸出雙手,捂住發燙的臉頰,轉身跑了。
作者有話要說: 茉莉花鞠躬感謝留言評論的小仙女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