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8你是我的金花(1 / 2)

月亮圍繞著地球轉動, 引發了地球上海洋的潮起潮落, 海角村的男女老少, 每天隨著海潮的起落而勞作。

蝦有蝦道, 蟹有蟹窩, 張靈湖跟著阿珠找到一個蟹窩子,抓了一背簍的海螃蟹。自己隻留下十多隻在背簍裡, 剩下的都幫阿珠交了, 記下阿珠的工分。

在海貨記工分的漁村碼頭不遠處, 黃梓桐站在那裡, 長身玉立,衣冠楚楚,長相儒雅,氣勢浩然,衝著張靈湖招手。

張靈湖把卷起的褲腿兒放下來,有些不情不願的挪了過去:“黃主任, 你送走旗生了?”

黃梓桐點頭:“送走了,坐船。旗生一家都喜歡你那,你怎麼不去送?”

喜歡是喜歡, 就是過於千恩萬謝了,讓她不自在。

張靈湖尷尬的笑了笑:“我趕海那!”

黃梓桐笑的很溫和:“你喜歡這個?看你越來越像個漁女了。”

張靈湖:“喜歡啊, 勞動最光榮的。”

其實趕海是不容易的,腳丫子打滑,一定要小心翼翼,摔在灘塗上很丟人的。又辛苦勞累, 口乾舌燥,衣服濕漉漉,臟乎乎,蟹腳鋒利,劃到手上就是一個血口子。

黃梓桐笑:“張靈湖同誌,你的覺悟很高,勞動人民是最偉大的,也必將成為整個世界的主人,現在組織上有更重要的勞動任務交給你,跟我來。”

兩人肩並肩的往回走,黃梓桐閒庭信步悠然自得。張靈湖用手托著背簍兒,她有點擔心背簍的繩子斷掉。

遠處呼啦啦跑過來七八個小孩子,大的頂多十歲,小的才不過三四歲,大的衝在最前麵,小的跌跌撞撞跟在後麵。

看衣服打扮,都是城市裡嬌養的孩子。做事卻有些莽撞,直愣愣的衝著張靈湖過來:“姐姐,救救我媽媽。”“姐姐救救我哥哥。”“姐姐救救我爺爺。”“姐姐救救我舅老爺。”

他們扯著張靈湖的衣服,大大的眼睛純真無邪:“姐姐救命呀!”

張靈湖哭笑不得,橫下心腸,惡狠狠的嗬斥他們:“都放手,誰再拉扯我,就沒飯吃。”沒飯吃的恐嚇輕飄飄的,根本威脅不到這些小孩兒。他們繼續吵鬨著:“姐姐”“姐姐”“姐姐”。童聲高高低低的。

最賣力氣的一個小孩兒忽然被後麵推了一下,撲通跪倒,他順勢苦求:“姐姐救救我媽媽。”賣力的抓住張靈湖的褲腿兒,刺啦一聲,漁女褲第二次嚴重破裂。畢竟是解放前的布料了,風吹日曬汙黴水泡。

張靈湖大腦一片空白。黃梓桐在一邊咳嗦一聲,揮手驅趕他們:“你們先回去等著,不然軍法處置。”

小孩子們一哄而散。

張靈湖彎腰,用手把斷裂的褲子捏在一起。出聲問道:“這又是你安排的?”

成功了一個旗生,又來了一堆旗生。

黃梓桐尷尬的咳嗦,用手背按在嘴唇上:“不是,肯定不是。現在島上來了一批病人,都是挺嚴重的,你看情況,有希望就幫一幫。”

現在海角村被黃梓桐、樓軍兩重重兵把守,還能經過重重盤查上島來的,肯定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

張靈湖彎著腰:“這次演戲就不用了,真的不用了。白同誌答應讓每天看一個,多了沒有,讓他們排隊,這也是發揚風格,先人後己的好時候啊。”

黃梓桐伸手:“背簍給我,你回去換衣服。”

像老太天一樣彎腰走路實在不像話,張靈湖索性又把破損的褲子挽起,就像趕海的漁女一樣:“我先回阿珠家裡換衣服。”

黃梓桐伸手幫著提背簍:“直接去前麵那個屋子,我準備了衣服給你。”

張靈湖走去青磚房的第二間,果然看見炕鋪上放了好多衣服。“那件是我的?”

黃梓桐站在窗戶邊上,和她隔窗說話:“都是你的,都試試!”

張靈湖吃驚:“都是我的?”

三套乾部裝,三套布拉吉,兩件醫生白大褂,兩雙涼鞋,兩雙布鞋,一雙拖鞋。

布拉吉是蘇俄語言連衣裙的音譯,這種連衣裙並不露出上胳膊肩膀和胸前,上身是短袖的紐扣小衫,下麵是長裙。和歐美那種袒兄路背裝有很大區彆,十分符合建國後年輕女性的審美。

黃梓桐在窗台笑著說:“這陣子你也是辛苦了,也沒有幾件衣服。給你添幾件衣服是應該的。”

張靈湖坐飛機過來這裡的時候過於匆忙,穿的是北方冬季衣服,除掉棉襖之後,外套太寬大,根本沒辦法穿。黃梓桐下屬去借了阿珠家裡一套,就是解放前的漁女裝。後來黃梓桐又連夜找來一套乾部裝,就是這兩套,張靈湖輪換穿了好幾天。漁女裝被連著撕破兩次,都快報廢了。

現在黃梓桐真是夠大方,一下子送這麼多套。

張靈湖的伸出手,摸了摸疊放很整齊的三套布拉吉,不同的布料和花色。每一套都是年輕小姑娘的夢想。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伸手去抓了一套青底子小雛菊碎花連衣裙布拉吉,外麵又套了一件醫生的白大褂。有塊小布料掉在地上,拿起來一看,原來是還搭配了一個醫生的小白帽子。

對著鏡子稍微整理了頭發,推門走出來。

黃梓桐大力讚美著:“真是不錯啊,很有神醫的派頭兒。”

張靈湖雙手插在白大褂的兜兜裡,咬牙切齒,帶著哭腔兒拉著長調兒:“黃主任,我求求你,彆偷偷檢查我的衣服行不行?”

黃梓桐被嗆住,咳嗦幾聲掩飾,最後一臉正氣:“張靈湖同誌,我們革命工作是沒有**的。”

革命都把性命送出去了,那裡還需要有個人**。特殊工作者,所有的私人物品都是會被突擊檢查,常規檢查的,包括並且不僅限於裡腰帶,上小衣,下小衣,襪子,鞋墊等等。

張靈湖竟然無言以對,出了院子,走去相鄰的另一處青磚院落,所有的青磚房子院落都已經被黃梓桐征收了,用來安置前來求醫的病人,連帶病人家屬,竟然已經集合了近百人,都是飛過來的。要是再等兩天,那些坐船的也過來了,還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壯觀場麵。

病人和家屬之外,另還有些隨行的醫生,一個個都是醫術高明,身懷絕技,悲天憫人的。一個個的都衝上來問好,希望馬上見識神跡神藥,馬上救苦救難,造福全人類。

幸好這次有幾個身手矯健的特工,上前阻攔醫生們,並且護住了張靈湖。其中一個行禮,向黃梓桐彙報說:“登記工作已經完成了。”

黃梓桐點頭:“那就按順序來,公平公正。”

病人家屬聽了這個決定,除了排名第一的,其餘百分之九十九的不滿意,紛紛衝了上來,衝著張靈湖賣慘:“你是張醫生對不對?求求你,我父親一點兒也不能等了。”

也不知道是怎麼傳出去的,他們竟然一眼可以認出來神醫張靈湖。有一個病人家屬竟然身手特彆好,轉閃挪移,和特工們打了幾下太極,竟然近身到張靈湖身邊,伸手就要抓她。

張靈湖猜測他下一步就要下跪拽褲腿兒了,可憐自己嶄新的衣服呀,趕緊後跳一步,伸出食指點腦門兒,大聲嗬斥:“你離我遠點,離我遠點,信不信,今天你敢碰我,一輩子彆想找我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