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3匪寨恐怖故事(1 / 2)

重卡車司機師傅南來北往, 見多識廣。想著這個張乾部是領導上麵托付他, 讓他搭載並且一路照顧的。部隊也給她麵子, 行李一樣不少的都留下了。於是真的講了一件官麵報紙上都聽不到, 甚至老百姓都不敢議論的奇聞來。

原來他們這組, 前陣子在嶽東省跑貨運,開車的司機在路上丟了幾次貨。每次貨車在路上開, 到了晚上, 看見女人走在馬路當中哭, 停下車來, 走過去想問一問,可是忽然就會暈倒,再醒了過來,車上的貨物就空了。

這樣簡直就是遇到妖魔鬼怪了,有的司機是不信邪的,聽了這個話, 反而很高興跑這一趟的貨,想見識一下。有天開車,半路上果然看見一個女人在哭, 他開了車大燈,直接照著, 也不下車,就這麼僵持了一會兒,那個女人忽然就把衣裳給脫了,白花花的。這個司機依舊立場堅定, 並不過去,一直等到天蒙蒙亮,那個女人果然走了。司機平安把貨運送成功。

他回去之後,就給同事們分享經驗:“這個女的,其實就是個劫匪的引子,隻要堅持不中招就可以了。”

司機們從此明白,路上無論見到什麼都不停車,有三兩歲小孩子,有或者是老人。或者年輕女人不穿衣服,在路上哭的,通通不搭理。

平安了才沒幾天,那些劫匪又出了新辦法,隻要天一黑,馬路上立刻就被扔了幾根木頭,司機的車過不去,隻好下車搬木頭,然後立刻又被迷倒暈過去的,貨物又被搶空。

丟失的貨物都是國家的,運輸大隊的領導肯定擔不起責任,就去找當地的治安部門幫忙,那邊的領導又悄悄透露出一個消息來,那一帶的幾個村子,解放前都是匪寨,祖傳的打劫為生的,解放的時候,大軍坦克炮火的平推過去,自然是老實了。現在饑荒,又把祖傳的行當給重拾起來了。

運輸大隊報案過幾次,都沒有解決。又或者當地治安上有人和劫匪勾結,甚至他本身也就是個匪的也未可知。

後來運輸大隊的領導沒辦法,再路過那百十裡的大路,都是卡車司機結伴成一個小隊,並隨車帶著十多個押運人員,隨時清除木頭、石頭之類的路障。

這個辦法隻管用了幾次,就又不行了,某天忽然路上成堆的木頭和石頭,大家都下車清除路障,這次到是沒有發生迷暈人的事故,這麼多人大概也是不好迷暈。

從馬路邊上忽然衝出來百十號的人,直白的就開始搶貨,甚至還打死一個反抗的司機,把幾卡車的貨都搶走了。那次貨運得雖說不是吃的,可也特彆值錢的,是十萬雙皮鞋,特大案件,當地治安不管用,運輸大隊負責人直接找了軍隊。

那隻軍隊百十人,直接穿了普通人的衣服,坐著卡車開過去,也是半夜裡,大燈明晃晃的照著,果然看見路上都是石頭木頭的路障,士兵跳下車去清理,大路兩邊衝出來百十號的人,手裡拿著鐵鍬木棍,大喊大叫。

那些兵根本不說廢話,直接站成一排,一通機槍打了過去,百十來人,一個出氣兒的都沒有了。士兵連數目也不清點,完全不管那些死屍,就是把路障清理了,開車過去了,如此這樣,押送了幾次。

過幾天,離著國道幾十裡路的一個靠山的村子,家家戶戶披麻戴孝辦喪事,一個鄉裡的乾部有點事情,去他們村裡,村長恰好也死了,隻有村長的老婆招待他,搬出一個陶瓷罐子來,打開一看,是醬油醃的肉,紅通通的看起來很喜人。

那個乾部就問:“這是什麼肉?”村長老婆回答:“是醃孩子肉,我們當家的從外地捉回來的小孩子。現在當家的也死了,以後想吃這麼好的肉,可是沒有了,最後一點點,特意拿出來招待你。”

那個乾部嚇得腿腳發軟,說話也不能利落了,匆忙支應幾句離開,回家生了一場大病。

自從大家村裡大鍋飯不做了,大食堂關門之後。鄉裡縣裡有乾部去村裡辦事,都是村裡輪流分派到各家各戶吃飯的。那一帶的乾部下去農村,都是不在村民家裡吃飯,好幾個人十多個人結伴過去,自帶乾糧,自帶水,連鍋都是自己帶,都不敢借村裡的鍋用,誰知道他們鍋,煮過什麼東西?

他們那些村子,殺人搶劫都是祖傳的行當,外地人在他們眼睛裡根本不是人,那都是會走路會說話的羊肉。

卡車司機大叔最後用了嘿嘿嘿的怪笑聲做結束。

張靈湖聽得渾身發毛。二姐在運輸隊這麼久,竟然一句都沒有和家裡說過,大概是怕家裡擔心,也許二姐夫怕二姐擔心,乾脆也沒有和二姐說過。

卡車現在沒有載貨,很輕鬆的在公路上行駛,透過擦的很乾淨的車玻璃,可以看見窗外兩旁都是十分荒涼,農田也是空空的土地,好多地方被燒過,黑乎乎的,一點初春的氣息都沒有。

走到半路,又是一個關卡,卡車司機停下來,去裹了被子休息,換了後車廂裡的另外一個司機開車。

第二位司機大叔是個特彆外向的人,對張靈湖這個“部隊女乾部”非常熱情,一上來就說個不停,對他們這次貨物被部隊截留調用的事情大發議論。

“看看,這次咱們遇到的部隊將軍,那真是硬氣,敢出證明截我們的貨,我們這可是給京城糧務總站運的海貨,這都是城裡人的口糧,聽說那個糧務站長厲害的很,多少當大官的都不敢招惹他,我們運輸大隊的大文書,也給糧站站長整治過,現在還是降職留用,以觀後效那,這次可真是個狠角色,都說了是糧站的貨,緊急的。竟然也敢調用了,多大的硬茬子那,這是更硬的硬茬子那。”

第二個司機師傅好像對硬茬子特彆佩服一樣,自己也沾到了一點兒榮光一般:“現在外邊傳染病這麼多,幸虧這個將軍敢借糧,每人分個幾斤海貨,熬過二十天三十天的,天一暖和,外麵野地裡的苗呀草呀,都長上來了,大家夥又能多活一年了。”

張靈湖默默聽著,也不知道發表什麼議論,這個事情真是太複雜了。當初她在友誼百貨第一次看見石大姐,說實話挺不喜歡她那種彆扭性格的。後來又聽爸爸的朋友糧站老屈說,他們石站長兄妹是好人,可以強壓著把糧食供應到普通百姓手裡,在機關林立的京城,這是多麼不容易的事情,張靈湖對人的認識有了大反轉。

後來聽說樓軍打殘廢了糧站站長,就覺得他太壞,現在聽這個司機大叔的意思,樓軍居然是個敢在路邊借糧,救出幾萬傳染病的好人?

世界太複雜,張靈湖隻想趕緊回家,幸好空卡車又加快了速度,關卡雖然多,證件過硬,一路通暢放行達到京城,又已經是半夜十點多的光景了。

這輛卡車所屬的運輸大隊和張二姐夫不是一個地方,在南城邊緣停了下來。整個駐地亮著昏黃的燈光,電壓有些不穩定的樣子。

司機們互相打招呼交流了一下,差不多確定已經有十多輛車被部隊截留掉貨物了,都是裝吃的,其它東西倒是沒動。

兩個司機大叔對張靈湖說:“我們這邊條件不行,宿舍都是大男人住,臭烘烘的,吃的也很粗糙,現在食堂也關門了,就不留張乾部你了,我直接換輛車,送張乾部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