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二十七章【小修】(2 / 2)

簡直過分!

宮盈出離憤怒了。

不過,她剛將這些念頭在腦海裡滾一遍,便見晏清歌的視線又望向了自己。

這一眼,沒過浮誇虛偽的情緒,可究竟包含著什麼意思,宮盈也說不清。

她隻感覺,之前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在對方的這一眼下,竟然就像是受到了安撫的小獸一般,低低嗷嗚了聲後,溫順趴了回去。

晏清歌又露出了抹笑容,走到她麵前:“發呆這麼有意思嗎?”

宮盈:“?”

她朝她低了低眉:“那我今日就先回去了,公子先消消氣,清歌願意等公子答複,還請公子不要記恨今日之事。”

說罷,她便領著那一批仆從,從一眾呆滯的靈山派弟子麵前,攜著芬芳的香氣,朝門外走去。

剛走到一半,身後突然傳來了聲虛弱的聲音:“晏小堡主,請留步……”

這聲音很熟悉,宮盈愣了愣,下意識扭頭看去。

說話者麵色蒼白,連站都站不穩,還需要人攙扶,虛弱到能被一陣風吹倒。

可她穿了身和氣色絕不相符合的豔麗紅衣,眉頭雖輕皺,卻有顯而易見的堅毅。

竟然是謝紅袖。

可能是因為那日在比如擂台受了身體和心靈上的雙重創傷,這時候的謝紅袖看起來同之前有了很大的變化,過去身上的張揚驕傲褪去了大半。

看著令人唏噓不已。

這麼看來,晏家堡的大夫的確比江湖郎中靠譜,需要在床上調養數月的人,這麼快便蘇醒過來,且下了床,的確挺讓宮盈意外。

晏清歌回頭看了一眼,毫不意外地挑了挑眉:“謝女俠?”

謝紅袖勉強朝她一笑:“小堡主請人來治病看傷的事情憐兒已經告訴我了,還要多謝晏小堡主的照顧。”

對方溫和一笑:“不必客氣,都是應該的。”

說完,便也一副不想繼續客套的樣子,扭頭便欲走。

謝紅袖見她想離開,有些著急:“晏小堡主。”

她喊得客氣,同其他人一點兒也不一樣,晏清歌自然也不好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拂她麵子。

聞言,耐心轉身:“謝女俠還有什麼事嗎?”

謝紅袖咬了咬唇:“我想見晏堡主。”

“晏堡主生病正在休養,這事你入堡第一日我便告訴過你。”

“我不打擾他,我去見他一麵,說幾句話便走。”

“你要說什麼,清歌可以代為轉告。”

謝紅袖卻不肯說話了。

晏清歌笑了笑:“謝女俠信不過我?”

“沒有。”謝紅袖搖頭,“那我等晏堡主身體好些再去探望。”

雖然搖了頭,也說了沒有,可這話,簡直是將“不信任”三個字刻在了腦門上。

晏清歌也沒有在這件事上多做糾纏,聽她肯放棄,溫柔一笑:“如此甚好,等家父身體轉好,我再帶你去看他。”

說完,她麵容平靜帶著仆從,出門離開。

晏清歌離開之後,謝紅袖同樣沒多留,由身旁的宮憐兒攙扶著,又回了屋裡,客堂裡麵瞬間空下來大半。

眾人伸長了脖子目送晏清歌的身影消失在門口,安靜片刻後,不約而同圍到了宮盈的麵前。

“你是怎麼同晏大小姐認識的?”

“當真才見了兩麵?”

“她為什麼會看上你?”

“你為什麼不答應她?”

“公子能不能去問問晏大小姐,讓她看看我怎麼樣,我同你一樣,長得不好看。”

“你是不是在欲擒故縱?”

七嘴八舌,嘰嘰喳喳,一眼望過去,全是單純且求知欲旺盛的眼神。

宮盈:“……”

隻恨抹布隻有一塊,不夠堵麵前這麼多張嘴巴。

她氣沉丹田,剛想麵無表情離開包圍圈,便見邱燕燕嫌棄不已,叉腰揮手,扯著嗓子道:“快散了快散了,問什麼問,小公子又不會說話,怎麼回答你們,趕緊回房睡覺去!”

大家到底還是對大師姐心存敬畏,聞言,便哼哼唧唧,心不甘情不願做鳥獸散去。

周圍安靜下來,宮盈鬆了口氣,朝替自己解圍的邱燕燕投去感激的目光。

卻見下一刻,求知若渴的視線望了過來。

邱燕燕抓緊了衣角:“可以仔細和我說說你和晏大小姐之間的故事嗎?”

宮盈:“?”

“人家為什麼會看上你?當然我的意思並不是你不配被看上,是晏清歌實在是太太,太優秀了,你懂的吧……”

宮盈:“?”

“她當真是對你一見鐘情嗎?”

宮盈:“?”

“是不是你抓住了她的什麼把柄?”

宮盈:“……”

她扭頭四顧。

邱燕燕不解:“小公子在做什麼?”

柳珅旁觀了片刻,充當解說:“應當是在找抹布。”

話音落,宮盈已經將抹布從地上撿了起來。

人多的時候一塊抹布不夠用,這會兒就邱燕燕一個人,當然是夠了。

“我錯了。”邱燕燕退出好幾步,連忙做了個將嘴唇縫合的動作,“我不說了,小公子彆動怒。”

宮盈看她一眼,將抹布扔回桌上。

“一家人就要這個樣子,和和氣氣,團團美美嘛。”邱燕燕身子又往宮盈身邊挪了挪,“不過話說回來,若她對你是真心,你為什麼不願意接受她?”

宮盈清楚他們的想法。

因為此刻她漲著一張不太好看的臉,按照正常的情況來看的話,彆說是娶個漂亮媳婦了,就連媒婆都不願意給她介紹親事。

所以,在他們看來,能被晏清歌看上,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

還是肉餡的。

她居然拒絕接受肉餡,實在是令人費解。

柳珅卻十分懂行地摸了摸下巴:“當然是因為沒有心動的感覺。”

邱燕燕長長“哦”了一聲:“言之有理。”

頓了片刻,她又忍不住道:“可晏清歌生得那般美貌,我一個女子見了都心臟亂跳,彆說是尋常男子了。”

說著,為了尋找支持者,她側頭尋找了下衛襄的位置:“小師弟,我說得對吧?你是不是見了晏清歌也會這樣?”

說罷,又扭頭看向宮盈,仍舊一臉的不解:“沒道理你對她沒有任何感覺啊。”

突然被拎出來的衛襄似乎不在狀態中,半天都沒有回邱燕燕的話。

邱燕燕又扭頭看他一眼:“小師弟?”

衛襄這才恍然驚醒:“啊?”

“你說我說得對嗎?”

“啊。”衛襄看她一眼,片刻後,“哦。”

“嗯?”

“師姐。”他似乎並沒有參與談話的意向,抿了抿唇,聲音低低,“我有些乏了,先回去睡了。”

“啊?”邱燕燕愣了愣。

她想問話,可口才剛張開,便見衛襄已毫不留情地從眼前消失。

“小師弟咋了?”邱燕燕一臉茫然,“有人惹他了嗎?”

宮盈也不太清楚衛襄到底是怎麼了。

這個時候,身為他的新晉弟弟,她本該是跟上去進屋問候問候他。

但是考慮到今晚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她默默將這個想法又塞了回去。

哄小男生沒有拿回白布重要。

昨夜白布被人截胡一事,讓宮盈耿耿於懷了一整個白天,這直接導致,她到這會兒還有些胸悶氣不順。

不過,她當然也不是那種待宰的性格。

藥臼隨機給了她不少亂七八糟的藥,這些藥雖說效果不夠好,大部分能用來作奸犯科(?)的藥都需要數十個小時的時間才能發作。

少部分此類藥,雖然能立刻生效,擁有“有可能會反彈到使用者身上”的奇怪作用,她沒敢用。

於是今日早上的時候,她就將藥臼裡麵的藥,按照時間來算,選了個發作時間需要六個時辰的藥,偷偷灑在了晏清歌的身上。

按照這個時間推算,晏清歌估計是回房剛睡下不久,藥效便會發作。

所以,宮盈決定待會兒偷偷溜出門。

等她找到了晏清歌所在位置,等到對方暈倒,便可以將白布偷回來。

所以,衛襄提前回房,從另一個方麵來說,給她做壞事提供了便利。

宮盈趁著邱燕燕他們離開,客堂空無一人的時候,溜出了門。

如她所想,上次去的那個黑乎乎的小屋子,並不是晏清歌的房間。尋找了一圈之後,宮盈在晏家堡最中心的地方,找到了晏清歌的閨房。

之所以能確定這是晏清歌的房間,是原因,該建築前麵頂著個碩大的牌子,上麵寫著“清歌居”三個字。

房間裡有昏黃的燭光,但望了一圈,卻沒有看到人。

看陳設,的確有了千金大小姐的閨房模樣,寬敞乾淨,在門外都能聞到幽幽的香氣。

宮盈稍微離遠了些,在門前的一排樹後找到了一個既能很好隱蔽自己,又能清楚看到房內景象的地方,半蹲在樹木和灌木叢之間,黑燈瞎火的,任誰也看不到她。

隻是晏清歌此刻不在房內,會在哪裡?

她陷入沉思。

萬一藥效發作,千金之軀暈倒在了路邊可咋整啊。

宮盈有些愁。

她想不明白,一個大小姐,怎麼會是夜貓子,這都深夜了,不睡覺去哪兒玩了?

萬一真暈在了外麵,她難道要去滿堡轉一圈找她位置?

太可怕了。

她剛嘀咕完,便餘光瞥見屋內突然多了個身影。

透過半開的窗戶,宮盈清清楚楚地看見,一個窈窕的身影,手中端著托盤,出現在了房間裡麵。

隔著這麼遠的距離,宮盈也能一眼看出此人的身份。

她不是彆人,正是晏清歌。

隻是,之前明明確認過房間內沒有人,怎麼這會兒又突然出現了呢?

宮盈的視線緩緩後移,發現在晏清歌的身後,是一堵緩緩移動,就要同其他牆壁合為一體的……牆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