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手掌櫃,光拿銀子不乾事,那簡直就是白言蹊夢中的生活!
可甩手掌櫃並非那麼好當,她必須在利益上做出讓步,鹽鋪的收益必須分給合夥人一部分,想讓馬兒跑,必須得讓馬兒吃飽不是?
白言蹊想想白家村的那些傻白甜,包括親爹親娘親哥親嫂子在內,沒有一個能當大任之人,畢竟見識眼力都擺在那裡,做苦力活兒還行,若是讓那些傻白甜去做生意或者是拉關係走人脈,白言蹊哪敢放心地去當甩手掌櫃?
怕是她剛一甩手,鹽鋪就要關門倒閉了。
目光掃過宋清和陳碩,這幾日相處下來,白言蹊能夠感覺到這二人並沒有什麼壞心,但是也不能完全相信,她還需要考量一番。
見白雪已經在宋清和陳碩的肩膀上落了一層,白言蹊連忙招呼二人往李家走,邊走邊道。
“若是我想找你們二人合夥開鹽鋪,你們覺得如何分收益合適?”既然這個皮球白言蹊自己踢著崴腳,那索性就將球踢給了陳碩和宋清。
陳碩在經商天賦上遠不如宋清,幾乎沒怎麼思考就將答了白言蹊的問題,“既然是三人合夥,那自然是平分收益了。不患寡而患不均,若是收益的分配有了多寡不均,那多影響情分?”
宋清搖頭,“情分倒是其次,我看白姑娘根本不會同意平分,不然白姑娘也不會將這個難題塞給我們。利益分配這回事最是簡單,也最是困難。隻要剛開始的時候能夠說清楚,白紙黑字寫下去,之後就按照剛開始定下來的規矩來,自然無損情分。白姑娘,說說你的想法吧,可不要故意為難我們二人,畢竟這生意若是簽了,我們是要回去拿錢同家裡人講明的,若是我們二人簽的憋屈,那就丟人丟大發了。”
“狐狸心思。”
白言蹊衝宋清翻了一個白眼。
宋清知曉白言蹊是在說他,也不惱,就那樣淡淡地立在雪地裡,等白言蹊給出答案。
白言蹊的內心陷入糾結之中。
她原本想的是按照‘二二六’來分,這樣才能掌握足夠的話語權,但是宋清的那一句話提醒了她,這鹽鋪的生意並非一定能夠簽下,‘二二六’的分配方式隻能作罷。
如今這個年代雖然重法律條令,甚至在科舉種專門設置了‘律科’,但是那些法律條令並不算完善,仍有許多空子可以鑽,而且官大一級壓死人,就算有理,那也不一定能夠尋到說理處,和前世的法院雖然聽起來差距不大,但實際上相差甚遠。
“三三四。我四,你們二人各自占三。我出提純粗鹽的方子,你分負責出錢出人出錢出力,之後若是生意好了準備離開徽州府城繼續做,分成比例可以稍微調整一下,變成三家平分,不過我隻做甩手掌櫃,要我出力想都彆想,但是隻要是鹽鋪的分店,我去了都是東家!我要行方便之事的時候,你們不得隨便阻攔。”
白言蹊能夠做出這樣的讓步,已經踩到了自己的底線上,若是宋清等人再猶豫扯皮一次,那這生意絕對會吹。
愛財如命的白言蹊多摳啊……那錢簡直就是串在了她的筋上一般!
宋清想了想,點頭應承,“去了府城之後,還要勞煩白姑娘為我們演示一遍提純粗鹽的法子,待我看到如白姑娘口中所說的那般如白雪般乾淨的鹽出現,這鹽鋪的生意我宋家簽了!就算陳兄不願意簽,那我宋家也能負擔得起,屆時的分成稍微調整一下就可,徽州城內四六分,我四姑娘六,出了徽州城,利益五五分。白姑娘你看如何?”
白言蹊點頭,“可。”
陳碩見自己三言兩語就被宋清撇到了一邊,心中十分不服,氣哼哼道:“好你個宋清,我拿你當兄弟,你遇到事情卻隻想著將我一腳踢到另外一邊,這就是你宋家兒郎處兄弟的手段?信不信我回去就讓鏢頭回了你宋家的走商生意?”
宋清賠笑道:“陳兄何出此言?你我相識十大幾年,我宋清是什麼樣的人你會不清楚?”
陳碩眯著眼睛,咬牙切齒,嗤笑道:“你宋清是什麼樣的人?這問題有必要問麼。懷遠縣誰人不知,若是找把大刀,從你們宋府中隨便拎一個人出來切開,絕對是除了表皮白之外,內裡黑入骨髓。當我陳碩不知道你宋府的鬼精小廝出去買個菜都能將縣東頭的賣菜婆子算計哭的事情?要說你宋府掙了那麼多錢,怎麼還是像吸血鬼一樣呢?”
懟完宋清,陳碩立馬換了一副麵孔,頗為委屈地看著白言蹊,苦哈哈道:“白姑娘,我陳家雖然不及這黑心肝兒的宋清有錢,但是開幾間鋪子的錢還是有的,你彆聽宋清瞎說。若是鹽鋪和我陳家合作了,我陳家的走鏢隊將鹽鋪的生意當成自家生意來做,一文錢都不多收!”
宋清突然出聲,“白姑娘,答應他!這陳家的走鏢隊可不便宜,既然陳小黑讓你占這個便宜,不占就是傻子!”
傻子?
傻子!
陳碩聽到宋清這麼說,就算他再傻也明白了大半,見宋清那嘴角掛起了‘奸商’的笑容,連‘陳小黑’這個綽號都給忽略過去了。
“你個慫清,你誆我!”陳碩怒吼出聲。
白言蹊立在雪地中,看著這二人打打鬨鬨,嘴角笑意從未減退過。
人活一世,能夠得一二這般恣意瀟灑、無需防備的諍友,實乃大幸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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