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言蹊回頭看著背後這個突然出現的老頭, 目光炯炯。
曹公公臉上的姨母笑瞬間凝滯,躬身準備行禮,突然被那老頭子擺手阻止,隻見那老頭子淡然道:“老頭子這裡不興那些虛禮。”
本想將自己身份掩飾下去的謝崢嶸萬萬沒想到,算科堂中那些鼻青臉腫的監生一看到他就慌了神, 有一人開頭, 立馬其餘數十個人就都齊刷刷地出聲。
“見過謝祭酒!”
謝崢嶸:“……”真是一群令人心塞的熊孩子。
謝!祭!酒!
白言蹊一個激靈,趕忙將雙手交疊捧於齊胸高處,彎腰行禮道:“原來是國子監祭酒謝正榮謝老, 久仰大名。”
久仰?不存在的!
白言蹊隻是在朱老當初給她的百官名單上看過一眼, 稍微用了點心思, 將謝崢嶸的名字與官職記在心中而已。
謝崢嶸長滿褶子的臉瞬間堆滿笑容,仿佛一朵迎春怒放的老菊花般, 拱手還以白言蹊一禮,目光掃過算科堂的一眾監生, 撫須道:“是國子監失職, 管教不利, 今日讓白博士看了笑話,老夫顏麵無光啊。”
“無妨,畢竟都是血氣方剛的少年……”目光無意間掃到司刑珍, 白言蹊趕緊補充道:“和少女, 就算是發生衝突也是在所難免的。隻要國子監好生引導調.教, 定能讓這些監生都成為國之棟梁, 成為對朝廷, 對社稷,對百姓有用的人才。”
謝崢嶸來了興趣,“哦?這麼聽來,莫非白博士心中已經有了引導調.教的辦法?”
一眾算科堂的監生全都打起精神來,畢竟白言蹊所說的‘引導調.教之法’都是要用在他們身上的,關乎著他們將來求學生涯的幸福與否,不能不重點關注啊!
白言蹊笑容神秘,成竹在胸,語出驚人,“監生吵鬨不聽話,打一頓就好了。”
謝崢嶸目瞪口呆。
一眾監生瞠目結舌。
曹公公雙.腿一軟,差點摔趴在地上,心中久久不能平靜。
這都什麼破法子啊!能在國子監中讀書的監生,哪家沒有權?哪家沒有勢?還打一頓就好了,哪有博士有膽動手啊!
這不是為自己不遺餘力地廣樹敵麼?
“白博士莫要說笑了。”謝崢嶸合上已經酸澀的下巴,苦笑道:“國子監又不是蒙學,怎麼會用體罰的形式來管教學生呢?雖說‘葫蘆是吊大的,孩子是打大的’,但是國子監的監生年紀都不小了,怎麼動手?若是遇到今日這種情況,指不定是先生管教學生還是學生暴打先生呢!”
一眾監生羞愧的滿臉通紅,謝崢嶸這話明裡暗裡都是在諷刺他們啊!
白言蹊滿腦子都是‘小葵花媽媽課堂開課了,孩子上學老遲到,打一頓就好了’,自然而然地就將這句台詞搬到這兒來,沒想到……真是一言難儘。
“嗬嗬嗬……”
乾笑幾聲,白言蹊睜眼說瞎話道:“之前隻是一個玩笑,玩笑,無須當真。”
謝崢嶸麵色緩和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