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崢嶸越聽越覺得白言蹊提議的法子可行, 看向白言蹊的目光中滿是精光, 仿佛看到什麼稀世珍寶一般,他搓了搓手, 讚歎道:“不愧是算科博士, 這腦瓜子就是靈活, 當得起聖上親封的三品官。你能同老夫講講你這法子是如何想到的嗎?可是有什麼獨門秘訣?”
白言蹊犯了難,她總不能同謝崢嶸說她隻是一個前世被應試教育折磨了二十年,已經對應試教育了解到汗毛孔的人吧!
稍微琢磨了一下, 白言蹊一臉鄭重地回答謝崢嶸的問題, “天生的。”
謝崢嶸:“……”丫頭你說話可不可以不要這麼耿直?真的很欠打!
見謝崢嶸臉上有不屑神色, 白言蹊厚著臉皮強行解釋道:“真的, 不騙你。我想到的一切都來源於上天賜下的靈感,有人說‘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我想我的這些靈感來處也是同理。如果不是天賦使然, 那估計就是老天爺比較喜歡我。”
謝崢嶸:“……”你這樣解釋和不解釋有什麼兩樣?
“行了行了,我看你是同太醫院的人一同來的國子監?一個好端端的算科博士來到京城, 不說住在國子監,怎麼還跑進宮了?”心好累的謝崢嶸實在不想繼續在那個讓他無比心塞的問題上糾結,連忙岔開話題。
提起這個,白言蹊苦笑連連,“我本來是住在莫訴莫將軍府上的, 聽聞朱老尋了短見之後, 一心想著看看能不能有幫朱老續命延壽之法, 無意之中損壞了禦賜的喪車,結果就被曹公公捉到了聖上麵前,聖上罰我在太醫院反思。”
提到‘被曹公公捉到聖上麵前’時,白言蹊格外幽怨地看了曹公公一眼,眼神中滿是控訴與埋怨。
曹公公無語凝噎,這個鍋咱家不能背!
“白博士,冤有頭債有主,捉你進宮麵聖的人可不是咱家,是那小李公公,你這真是要冤死咱家了!”曹公公捧心而泣,毫不猶豫地將隊友推了出來。
白言蹊看著曹公公的那眼淚說落就落,不由得被勾起一段已經漸漸拋在腦後的記憶。
曹公公這番精湛的演技堪稱戲精,不愧是宮裡摸爬滾打混出來的人,這演技比白家村的那些戲精要高明多了!
說實話,分彆這麼多天,白言蹊還有些想念白家村的那些戲精呢!
不知道裡正白耕那腰腿疼的毛病好了沒?
不知道村裡的那些老光棍小光棍脫單娶妻了沒?
不知道白家村是不是還是和原來一樣窮?
“哎,一群有胳膊有腿的人不想著靠勤勞致富,整天就想著打秋風白嫖,妄想‘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他們不窮誰窮?”滿腹感慨的白言蹊搖搖頭,將腦海中那些念想全都丟到一邊,暫時不再去想。
如果白家村的人願意靠自己的雙手與汗水努力脫貧致富,她定然不會吝惜出力幫上一把,可如果白家村的人還沉浸在美夢中不願清醒的話,那她又有什麼辦法?
你吃你的白米粥,我吃我的大魚大肉山珍海味便是!不然還能咋地?
謝崢嶸啞然失笑,“聖上將你傳召到宮裡,一沒有打你二沒有罰你,更沒有約束你的行動,怎麼能用‘捉’來形容此事呢?萬萬使不得。數月前師兄傳信來京,說新任的算科博士是一個醫術精湛的小姑娘,我原本還有些不大相信,可是聽聞你入京之後就治好了莫訴身上的舊疾,讓沉寂數年的尖刀營重新煥發了生機,這才相信。想來聖上也是聽聞你醫術精湛後才讓你去的太醫院,目的多半是為了那痘疹的問題,你無須擔心。”
謝崢嶸扭頭看向曹公公,問,“曹公公,既然白博士是我師兄的忘年交,自然是我的朋友。不知老夫能否將白博士帶到偏房說幾句話?”
曹公公臉上的笑容漸漸收斂,手中的拂塵端的正了一些,猶豫著慢慢點頭,“自然是好的。”
將白言蹊領到偏房,謝崢嶸捂著嘴悶咳了幾聲,低聲罵道:“不陰不陽的醃臢東西,身上不知道抹了什麼香粉,聞著就惡心。”
白言蹊:“……”曹公公身上有味道嗎?為何她沒有聞到。
罵完之後,謝崢嶸扭過頭來,看向白言蹊的目光中滿是關懷,道:“丫頭你放心,就算師兄朱冼不在了,你也無須擔心在京城中孤立無援之事,我們學官雖然不問朝政之事,但是並不勢弱。若是有人欺負了你,你儘管同老夫說,就算老夫這把老骨頭拚不過,但是想要毀去一家根基還是不成問題的。再者,學官最可怕的並不是官職,而是人脈,若是有人欺負你,你根本無需忍氣吞聲,打了就是打了,罵了就是罵了,隻要不違抗聖旨,其他人根本用不著顧忌。”
霸道祭酒謝崢嶸上線!
白言蹊心中暖洋洋的,一不小心樂出了聲,先是感動地點頭,緊接著又連連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