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入V第五十三章(2 / 2)

司達通看著自家閨女腳底生風般跑出老遠,語氣中略微有些責怪,還有些疼惜,“這孩子怎麼這麼性急?你爹我提前就派人去國子監守著了,隻要榜單一張貼出……”司達通的話未說完,目光定格在一地碎片上。

那可是他最喜歡的花瓶啊!當初他對那個花瓶‘一見鐘情’,足足花了半年的俸祿才買下來,這麼名貴的花瓶,怎麼說碎就碎了?福至心靈,司達通好像想明白自家閨女為何跑得那般快了。

那邁出的每一步都有強烈的求生欲支撐啊!

“這丫頭,等你回來看我不削你!”司達通又氣又心疼,哆哆嗦嗦地蹲在地上撿花瓶碎片,心中又不免對那‘國子監放榜’一事有了些許期待。

這幾日裡,與‘國子監期末考核’相關的話題可是朝中當紅議題,官員最好麵子,比完官職比夫人,比完夫人比孩子,聽說這國子監考核還要排名……說實話,那些監生的家長同自家兔崽子一樣緊張,唯一不同的就是他們將緊張藏在心裡沒有表露出來。

這些日子,國子監考核的題目也漸漸流了出來,不少題目都進入了百官的視野,尤其是那道‘丞相算不算君子’的問題,據說直接將丞相爺氣得吐血三升,在朝中告了病假,接連好幾日都沒有露麵。

實際情況是這樣的。

國子監中,最多的人自然是朱冼門人,但並非沒有被丞相一派拉攏的學官。故而考核一結束,立馬就有人將文科考核的題目偷偷送到了丞相王元謙的府上,本想邀功買好,結果一不小心將拍馬屁的力氣拍到了老虎屁.股上。

結果自然不是一般的慘,那名狗腿的學官就被丞相府的下人頭上套麻袋揍了一頓之後,以極其強硬的態度‘請’出了相爺府。

王元謙能夠一步步站到丞相的位置,自然不是目中無人的淺薄之輩,之前態度蠻橫隻是因為他身居高位的時間太長而有點飄飄然,如今在白言蹊這裡接連受挫,他的腦子自然清醒了許多。

王元謙認識道,那名學官雖然為他送來的消息不大好聽,但畢竟人家的心還是向著他這邊的,直接把人攆出去有些不大好,萬一寒了那名學官的心,日後朱冼門人有什麼算計盤謀,他該從何處得知?

想通透的王元謙當下就親筆書信一份,派下人連夜將信和用來表達心意的銀票送到了那名學官住的地方,書信裡言辭懇切,態度誠摯,愣是將那學官看得哭了好幾次。

他是喜極而泣!

捧著相爺親筆書信的那名學官想,他總算要熬出頭了,能得相爺賞識,這算是苦儘甘來了吧!

狗腿學官大受鼓舞,第二日便借著改卷的機會將文科監生的答案偷偷抄了好幾份,清一水兒全是說王元謙壞話的,通篇都在論證王元謙心黑手黑、做事不地道,並非君子之流,用詞尖刻,那狗腿學官抄的時候都有些手抖,他仿佛看到了自己平步青雲的那一天正在朝他招手。

之前隻是將文科堂監生考核的題目送給丞相王元謙就得了相爺的親筆書信,還有五十兩白銀的恩榮賞賜,若是相爺看到他如此誠意滿滿的報信,估計會賞他五十兩黃金吧!他最想要的倒不是五十兩黃金,而是一個被王元謙賞識的機會!

哪怕是被外派出去成為一個地方書院的院長,那也比一輩子都窩在國子監當授課博士好啊!起碼前者還有豁出去拚一把的拚頭,後者就隻剩下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的熬頭了。

當抄下來的答案送到王元謙府上時,王元謙鑒於上一次被惡心到的經驗,特意憋了一個大招:請那些同他站在一條船上的官員過來聽,順便請這些人做一個人證,好同他一起到皇帝麵前告禦狀去!

王元謙請來的人坐了整整一個屋子,專心致誌地聽相府的管家念那狗腿學官送過來的東西,全都充當了一次‘高素質’的吃瓜群眾。能夠這麼近距離的吃到瓜,聽到相爺的這麼多花邊新聞,那些人都喜聞樂見,甚至聽到一些有趣的地方都忍不住想笑,可是想到‘瓜’的主人還在旁邊,他們又隻能將笑意生生憋住,忍得頗為辛苦。

王元謙隻是聽了兩句臉變全黑了,到底是他高估了那學官的眼力見兒,這怕是謝崢嶸派來專門惡心他的臥底吧!傻子如他,還給人家賞了五十兩白銀作為謝禮。

管家站在一邊冷汗涔涔地念著,見王元謙沒有讓他停下,隻以為王元謙是故意讓他念給這些人聽的,還特意拔高了嗓音,格外賣力的念著那些監生們的答案。

那些監生為了得到一個好分數,充分發揮自己的想象力以揣摩出題人的意圖,添油加醋地取材論證丞相的不君子之處,答案中哪會有一句好話?簡直將丞相王元謙批得臭不可聞。

懷著忐忑的心情念完之後,管家一臉討好地看向丞相王元謙,關切問道:“相爺,東西我念完了,您看有什麼吩咐沒?若是需要的話,我還能再念一遍!”

神一樣的對手固然可怕,但與豬隊友相比之下,還是豬隊友更讓人糟心,很明顯白言蹊就是王元謙心中神一樣的對手,而他身邊的所有人,全部都是豬隊友,無一遺漏。

王元謙沒有從這些答案中聽出任何那狗腿學官想要表達的誠意來,反倒是聽出滿滿的惡意,這分明就是想要氣死他啊!

“氣煞老夫,這東西給老夫留著,立馬進宮!不到陛下麵前分出個青紅皂白來,老夫就將姓倒過來寫!”

管家哪能料想道王元謙會突然發飆,他隻當王元謙是故意做出這副樣子的,還喜滋滋的給王元謙補了一刀,“相爺,您的姓倒過來還是王。若是倒了聖上麵前,這句話就不該用了,你的台詞是‘老夫就跟她白言蹊姓’!”

王元謙被氣得後仰,一口濁血噴出,染紅白須與衣衫,身體僵直地往後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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