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著石琉璃咬牙切齒,陳觀水也是心中歎息.
怎麼一個個都喜歡以身犯險,然後拿自己是否出手相救來試探自己身份呢?
利用我們之間純潔無瑕的愛情,你的心難道不會痛的嗎?
當然,經過安知素那檔子事情後,陳觀水也早就做好了對應的預案,當下便嗬嗬笑,解釋說道:
「道友畢竟出身蓬萊正教,若我見死不救,隻怕和道友結怨……」
話音未落,卻見那石琉璃瞪著自己,忽然便掉下珍珠大小的眼淚來。
陳觀水微微心驚,還在繼續搬自己準備好的借口,但無論他如何解釋,石琉璃也不反駁,隻是咬著下唇,紅著眼睛瞪著他,眼淚不停地往下落。
這著實太過犯規了,因為女人的眼淚乃是對男人最好的攻擊,尤其是當你很明白這眼淚是為何而落的時候一一當然渣男是免疫這套攻擊的。
陳觀水無疑還未曾修煉到渣男大圓滿的境界,因此很快就被無窮無儘的自責和自愧所淹沒。
沉默良久,他才歎氣說道:
「道友,你這般落淚,倒顯得我並非剛才出手救你,反而像是欺負了你似的……
「你就是欺負我了!」石琉璃咬牙說道。
好個不講道理的琉璃娘子!這句話是頗有初代版本的刁蠻氣質了。
陳觀水穩定心神,表情也轉為冷淡,緩緩說道:
「道友若是道心不穩,建議還是找地方靜坐,鞏固心境為好。「
」在下還有事要辦,恕不奉陪。「
他轉身朝衙署深處走去,而石琉璃則是用力擦乾眼淚,隨後繼續追了過去。
我倒要看看你還能裝多久的傻!
換做安知素在這裡,還管它什麼三七二十一,直接拔劍把這混蛋砍了便是,但琉璃小娘子終歸是講道理的人……她要讓陳觀水親口承認自己就是羅衍,然後再跟他算算背叛宗門、離家出走、蓄養外妾的賬,這其中是有先後之分的。
陳觀水進入衙署,很快便尋到鎮守住處。
這鎮守住處乃是三房一廳,還有個漂亮的、帶池塘的庭院,非常好認。
將每個房間都檢查過去,卻並未發現任何有用的線索,陳觀水正冥思苦想那羽庭門前輩去了何處,隻聽得背後石琉璃冷冷說道:
「許是因為拋妻棄子,愧疚自儘了吧!」
不是,我在辦正事呢!你在這裡陰陽怪氣乾什麼?
陳觀水也沒敢反駁,隻是裝作聽不懂、不跟你計較的樣子,繞著庭院繼續轉了幾圈。
看這東南西北的廂房設計,倒是隱隱契合五行之道。
東方屬木,所以東邊廂房為臥室,多有木製家具;西方屬金,西方廂房便藏有飛劍法寶;北方屬水,因此池塘庭院位於北方;南方屬火,因此南方廂房設有丹爐......種種設計,雖然並不構成任何陣法,但卻將設計者的強迫症和完美主義給體現得淋漓儘致。
對了!如此說來,既然中央屬土,那這中央應該有某些代表土行的玩意兒才對。
但陳觀水仔細看去,被西、南、東方的廂房和北方的庭院夾在中央的,隻是一處空空如也的、連接庭院和廂房的露天寬敞過道而已。
「肯定是地道無疑。」石琉璃突然說道。
地道?陳觀水仔細一想,似乎也沒有彆的可能了。
他盯著腳下的地麵,心想地道的觸發開關會在何處,隻聽見石琉璃又道:
「怎麼,五行神光放不出來了嗎?要不要我回避一下,等你用了道法我再回來?」
「道友啊。」陳觀水忍無可忍,「你能不能停止說這些莫名其妙
的話?什麼五行神光,我怎麼聽不懂?」
「嗬。」石琉璃隻是冷笑,「當初在我父親的墓前發誓,要對我一生一世一心一意,如今卻是將那些誓言全都吃到肚裡,拉到茅廁裡去了?就不怕違誓惹得天道震怒在羽化渡劫時降下一道天雷把你劈死嗎?」
陳觀水下意識就想反駁說「我他媽什麼時候亦師父墓前發誓了」,但很快又迅速反應過來。
狡詐!實在狡詐!若不是我反應靈光,差點就著了你的道!
「道友。」他露出無奈的表情來,攤手說道,「承蒙道友青睞,著實受寵若驚。但我已經下定決心,這輩子彆無所求,隻求長生、逍遙、大自在,因此隻能辜負道友厚愛了。「
「長生、逍遙、大自在?」石琉璃冷冷說道,「我看是不可能了。知道嗎?蜀山絳霄已經提劍來了,等她於此處尋得你時,便是你這混蛋授首之日!」
陳觀水猛地一驚:什麼,安師姐也來了!
道友,我不知道你「不裝了?」石琉璃諷刺說道,「你怎麼不繼續表演那個:在說什麼,蜀山絳霄是誰,啊?」
「咳。」陳觀水知曉自己剛才不小心流露出一絲驚懼,被琉璃小娘子敏銳地捕捉到了,連忙補救說道,「那蜀山絳霄,也是瘋子一個!上次在南疆叢林中遇著,不知為何指認我是東皇道修士,非得提劍要將我斬殺!」
他此處采用九假一真的說法,除去「指認我為東皇道修士」以外,其他內容全是真的,也解釋了自己方才為何驚懼,更不用說無論神態語氣還是反應都極其自然,沒有絲毫停頓猶豫,自然也沒有任何破綻。
但他卻不知那石琉璃早已經用術算結果,算出他和蜀山太陰劍主乃是同一人。